我回到江心孤岛,给便宜老爹莫德乾打了个招呼,然后赶紧回到我的莫江号上。
莫德乾这老头最近是越来越啰嗦了,烦人得很,也许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莫德乾总是在我耳边唠叨,说什么自己时日不多,可惜的是还没有孙子抱抱,死也不瞑目啊什么的,不停的唠叨,真是令人烦得不行。
“你喜欢小孩,要不我去外面抱一个回来给你养?”我曾经对便宜老爹莫德乾说过。
结果我的话把老头气得拄着拐杖直跳脚,差一点没被气晕过去。
我赶紧一把将他扶住,要是再摔一跤有点什么差池,我莫江也头痛啊,便宜老爹莫德乾再怎么说也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莫江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现在莫德乾已经成了我莫江的心病了。
“不知道胡三娘能不能生小孩?”我有时也在想。
“呸呸呸...”
然后我马上就后悔了,我莫江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唉,麻烦。”
回到船屋,我吩咐一帮小孩将船朝怒江开,我一头钻进船仓里我自己的一个独立房间。
“老大,真的要去怒江吗?那一片可是凶水!”
“怒江里面是什么?”
“是水啊,老大。”
“我莫江会怕水吗?”
“没到怒江之前,谁也别来打搅我,天大的事也别来打搅我,我要好好睡一觉。”我对双喜和阿发说道。
本来还打算睡一觉,养足精神好下河,可是一想起小丫头,我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天渐渐黑了,月亮从江上升起来。
想不到我莫江也有心烦的时候,我披了一件单衣,坐在房间的窗户上。
这窗户比船舷高不了多少,我坐在窗台上,双脚伸进江水,月亮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我双脚的搅动下,变成一地的碎银,连河水里的月亮也变得支离破碎。
“这小丫头命不过二十。”
想起范疯子的话,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我不知道是恨范疯子还是恨老天,还是兼而有之。
想到仁记药铺莫掌柜那一副愁容满面的脸,我心里更是愁得不行。
“二十二十,再过七天,小丫头就是十七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大一点,如果范疯子的话不假,那小丫头就只有不到三年的寿命了!”
“不行!就算是以命换命,我莫江也绝对不允许小丫头有任何闪失!”
“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莫掌柜都没办法,我更是不懂医术,让我抓鱼还成,这医术咱是干面杖吹风,一窍不通啊。”
“而且小丫头这病恐怕一般的医生也医不了啊!”
“小丫头的病不等人,不行,这样干等可不成,我得出趟远门,就算是访遍天下名医,我莫江也必须得试一试!”
“至于便宜老爹莫德乾,看来得麻烦莫掌柜帮忙给照顾一下了。”
“对,明天就出发,早走一天就多一点机会,看来得提前给小丫头过生日了。”
我莫江决定明天帮小丫头过完生日,然后就去四处寻访名医,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哪位名医能治这先天之足之症。
“要不要把小丫头也一起带上?”
.....
双喜和阿发在划船,船在江中前行,天空的月亮在一片片棉絮似的乌云里钻进钻出,河水时明时暗,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吹来。
月色朦胧,淡黑起伏的连山,像是怪兽的脊背,不停朝着船尾跑去,远处还可以看到几点渔火。
不久,一丛丛的松柏林出现在两边岸上,可以看见一片残破的石马倒在荒草堆里,还有三只眼的石羊,这个地方叫做乱马滩,全是乱草丛,里面还有蛇,平时我们是从来不到这里来的。
过了乱马滩,船绕过一大片松柏林,拐进旁边一个叉江,叉江的水面突然变窄,江水变得很浊浑,这条叉江就是怒江了。
怒江水势湍急,波浪汹涌,如万马奔腾。
怒江江面狭窄,两边是光滑的黑石岩壁,整座山像是被人一斧劈开的一样,给人一种鬼斧神工,触目惊心的感觉。
这时,船也慢慢停了下来。
“老大,怒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