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儿指责完了,扭头就对着周令树喊冤,“大人,民妇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周令树没有惊堂木拍,他身边有个大嗓门的随从,喊一声“肃静”,兰花儿被一嗓子喊哑了,不敢再造次。
周令树不疾不徐地问道,“这个案子,如今有眉目了,只要把这些人带回去好好审理一番,还是能够审清楚的。简仵作,我听说还有一个母婴案,你接着说!”
实则,周令树恐怕误会了简清的意思。绣姑的确有下毒的嫌疑,只要严刑拷问一番,她就能招。但逼供并不是简清查案的风格。
不过,母婴案和这案子有关联,简清也决定从善如流,把母婴案说清楚了,李实被害一案也水落石出。
简清让出一点位置来,“大人,李张氏和女婴被害一案,还需要让稳婆黄先说个前奏。”
“讲!”
稳婆黄朝前膝行两步,“大人,民妇是在五天前被县尊大人的夫人王氏跟前的一个婆子带到县衙的,说是夫人要生了,让民妇接生,给了十两银子。民妇在县衙住了三天,等到了第四天夜里,民妇突然就被投进了大牢。”
“稳婆黄,我有一句话要问。”简清道。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
“三天时间里,你见过王氏吗?据我所知,但凡要生孩子,提前几天应该会由稳婆来瞧瞧,看胎位正不正,好不好生?”
周令树也没想到,简清作为一个小仵作,居然经验这么丰富,一时间,他不得不再次审视这个思路清晰的小仵作,能力之出色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
“没有,这也正是民妇万般不解之处。”稳婆黄再次朝周令树磕头,“大人,请为民妇做主!”
简清朝周令树拱手道,“大人,初六日,李实被毒死。初七日一大早,小的去李实家里送奠仪,他家的婆子告诉小的,说李张氏怀孕八个多月。因小的看李张氏还没有入盆,小的信以为真。但晚上,小的在保宁堂的门口遇到了李张氏,当时她在保宁堂刚刚问诊出门,小的进去问了坐堂的大夫,才知,李张氏已经九个多月了,随时有可能生。”
“对此,小的有两个疑问,一是李张氏明明怀孕九个多月,但服侍她的婆子却说她才八个多月,这是为何?其二,李张氏的孩子九个多月还没有入盆,而且身体状况良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孩子的头大,无法入盆,但那个据说是李张氏生下来的女婴才三四斤重,分明未足月。这其中有诸多蹊跷!”
“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对于第一个疑问,李张氏隐瞒了孩子的大小,而一向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不是李实的。小的打听过,李实在九个月前曾经出过一趟远差,这一点,县衙可以查到记录。李张氏的孩子便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
简清说完,蒋中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周令树见此不动声色,点点头,“你继续说!”
“我听说那次是去广灵县帮忙缉捕强盗,但无功而返。”简清道,“李张氏临产时,还没有入盆,生下来的孩子,不足四斤,这实属不正常。这只能说明,这个女婴分明不是李张氏的。大人,请传李实家的婆子问话。”
“带上来!”
这一次,周令树来,带了五十个兵士,很快,李家的婆子被带了进来,苍白着脸,狠狠地瞪了简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