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搭理他,人家毕竟是宰相,郭浩根本斗不过人家,所以不能说的太直白。
“在下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找个名目,不过苏相既然找到在下,这件事我要和郭公商议一下。”
“郭公?”
“就是郭威郭司徒!”
关键时刻,郭浩只能把郭威推出来,郭威位列三公,任枢密使,地位不比苏逢吉低,所以苏逢吉也要忌惮三分。
而郭浩这么做,因为他确实看不起这个宰相,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要说苏逢吉,他在性情刚严的刘知远面前表现甚为乖巧伶俐,以至于有些奏章,大臣们不敢奏对,苏逢吉就选了一些,揣摩着刘知远心情不错的时候,适时递上,往往也就获得了批准。
刘知远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玩弄,这样就在众官之中形成了“苏逢吉上头有人”的感觉,于是人人都来巴结苏逢吉。
当时后汉制度草创,很多“典章”直接出自苏逢吉之手,但此人不学无术,只是随着事件的发生临时提出意见,所以史称“汉世尤无法度”。
在五代中,后汉尤其没有制度建设,他更不施德政,综观其一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
但是令人鄙夷的故实却一桩桩一件件,苏逢吉的第一劣行是索贿,而且是礼、义、廉、耻全不顾。
后汉初建,地方大员纷纷前来京师汴梁朝见新主刘知远。
内中有一个来自凤翔的官员李永吉,苏逢吉认为此人是原来后唐的皇室,一定有皇族“奇货”,就派人暗示他,索要后唐皇上用过的玉带,说只要给我玉带,可以推荐他做一个州官。
但李永吉告知他:没有这个玉带。于是苏逢吉让人到市场去购买一条玉带,价值数千贯,让李永吉代偿这笔钱。
又有一位客省使名王筠,在后汉之前的后晋时,就到南方的楚国公干,现在后汉建立,就回来向刘知远汇报南行结果。
苏逢吉认为他肯定得到了楚国的重贿,于是派人去找他直接要东西,王筠有了“怏怏”之色,但没有办法,将带来的东西分了一半给他。
但李永吉、王筠,都没有得到州郡的官职,这事等于用了人家的钱财连事都不办,这样的人郭浩结交他干嘛。
索贿到这等境界,史上罕见,郭浩躲他还来不及,没想到他竟然找上门来,他只能拿郭威当挡箭牌。
对待下级官吏不尊重,无礼;受人贿赂不去报答,无义;做官不清不白,无廉;公开指使下人讹诈,无耻。
即使在五代乱世中去考察,如此邪痞的赃吏也是罕见的。
而郭浩搬出郭威,也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俩人有仇,准确的说是苏逢吉得罪过郭威。
隐帝时,郭威、杨邠、王章、史弘肇崛起,分割了苏逢吉的部分权力。
这让苏逢吉很不爽。尤其是史弘肇,几乎处处跟他顶牛。他于是紧紧依靠隐帝刘承祐,结好李太后的兄弟李业、宦官郭允明等几个权臣,中立杨邠与王章,开始了一番宫廷密谋。
苏逢吉机关算尽,但他有个致命弱点,好耍酒疯,史书的说法是“使酒”。
他这一生,有两次代价沉痛的“使酒”,最终让他失势,第一次“使酒”,他得罪了郭威。
他过去跟着刘知远时,曾经征讨邺镇,当时郭威也是重要将领。苏逢吉仗恃着与刘知远的亲密关系,多次在军中“使酒”侮辱郭威,郭威虽然暂时忍了,也不与他计较,但已经心生芥蒂。
这些都是叶氏兄弟告诉他的,他们跟随老郭多年,知道不少事,既然决定跟老郭混,老板和谁有仇一定要知道,所以听到苏逢吉,郭浩心里已经是拒绝的。
听到郭威的名字,使者没了之前的硬气,可是没要到东西,他也没法交差。
“原来您是郭公门下,那王守恩也不说清楚,苏相应该是误会了,只是我这样回去……”
看到管家态度缓和,郭浩笑了:“这个好说,使者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空手回去,我这就让人准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