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气的马车缓缓停在上官府门口,门口迎送贵客的李管家见状,连忙上前迎接,并将马车里的人扶下车,“三老爷回来了?”
随着李管家的声音,沈暮雪向着大门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位身着棕色绸缎衫的中年男子。男子不过四十出头,中等体型,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傲气。
沈暮雪垂下眼帘,想来这位便是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三房老爷上官鹤。
上官鹤与上官修一样,同为殷氏所生,成年后考中进士,被分到离帝京较近的桦州担任知州一职,从赴任那天起,便与上官府分了家,携妻儿随从去了桦州。如今这光景,想必也是来为了中秋宴。
回过神,沈暮雪才发现上官鹤携夫人已然走到了跟前,正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沈暮雪很不舒服这种感觉,于是便主动福身问候,“小女上官暮雪,给三叔三婶问安,小女初来乍到,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三叔三婶海涵。”
三婶顾涵芙也是出自名门望族,与上官鹤年纪相差无几,端庄温柔,看着沈暮雪如此问安,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一晃数年,竟长这般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愈发有嫡长女的气质了。”
“姐姐好漂亮啊!”跟在身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忍不住说道。
上官鹤却是不屑一顾,轻哼了一声道,“比起十年前,嘴巴倒是能说了。不过到底是兄长抱养来的,怎会与我们上官家真正的女儿一样呢?”
沈暮雪一愣,回过神之际,却见上官鹤一家已经向着正堂而去。
“摆那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过来,沈暮雪回过神,见是上官玄,打扮上与之前并无差异,玉骨依旧随身携带,上官玄脸色平静如水,丝毫没被节日的气氛感染。
“平日里不是看你挺能说的吗?怎么这回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宁跟明白人打一架,也不跟糊涂说句话。”
沈暮雪低低地说着,他口中所谓的糊涂人便是上官鹤,小说中的上官鹤是个极难缠之人,通俗讲就是老顽固,宗族血亲、嫡庶尊卑观念根深蒂固。
嫡庶尊卑有别?沈暮雪似乎想到了该如何应对这位三叔了。
沈暮雪打量着上官玄说道,“兄长这身衣服着实素了些,不如换件鲜亮些的,才不至于被那些招摇的达官显贵们压下去。”
“我母亲逝于十年前的中秋节。”上官玄一字一顿道,依旧面无表情。
沈暮雪一惊,心道糟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随即尴尬地扯扯嘴角,赔罪道,“如此,是小妹失言,还望兄长谅解。”
抬眼间,正见上官玄好奇地看着自己。
“那…如果兄长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去正厅了,看爹爹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磕巴地说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上官玄见着她的背影,不经意地轻笑出声。
上官府的正厅内堂,清净雅致了许多,光照正好,茶香阵阵,令人心爽神怡。
沈暮雪发现上官石正在和轩辕铮聊天,沈暮雪又不太方便去打扰两个人,万一谈的是公事,反而倒显得自己这个人有些爱听墙角了。
这时恰逢褚宸逸从外面走过来,沈暮雪有些无所适从,随后又想到手中的这把玉扇还是褚宸逸赠予的,倒不如先和他去道个谢。沈暮雪大方地向褚宸逸走过去,那裙摆上的红色在光亮下熠熠生辉。
“褚大哥。”
沈暮雪轻声唤道,他楚楚动人的样子,吸引了了轩辕铮的视线良久,直到上官石轻轻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上官石看着七皇子这样的神态,又看见自己的女儿和都邢司的那一位相熟,并亲近地唤‘褚大哥’,上官石若有所思,自己到底是低估了这个从小不在他身边,又没有多少感情的嫡长女了。
沈暮雪的一声‘褚大哥’,暖了褚宸逸的心,之前所有的失落全部消散。他入神地看着沈暮雪的装扮,微微笑道,“果然人靠衣装,小妹这一身衣裳要比之前的鲜亮许多,看着也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