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意气勃发的徽宗又到了醉杏楼,向师师了解了一番近来伴游汴京的情形。
徽宗听罢,忽而一笑道:“这回热闹了,辽国近日也派出了一个高规格的使团前来,不日即将到京,恐怕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前来阻止我朝与女真结盟的!”
师师一听,顿时提起了兴趣,明眸一闪道:“高规格?为首的是哪个?”
“朕也尚未特别留意,此人名叫耶律大石,乃是辽国皇族出身,曾做过翰林,今为辽兴军节度使,在带兵方面据说很有一手,正是如今燕京留守所倚重的股肱之臣,想来那耶律淳于这位耶律大石是有重托的!”
“辽兴军节度使?”师师特意记住了这个官位,“官家有何盘算?愚妾还是建议,不妨让刘四厢先跟着看一下,既然官家已许他来日前往收复燕云,那多了解一下对手,知己知彼,总是应该的吧!”
“也好!难得你们有这个心,朕也可以少操些心了,呵呵。”徽宗说着,便伸了伸懒腰。
“官家的心可真大啊!不愧是天子!”师师不无揶揄道。
若师师当真是一位后妃,又有掌权的野心,就凭徽宗这性情和眼光,只要师师稍加手段,定然就可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上,进而掌控住整个朝政大权。这可真是朝廷一大隐患,幸好昔日那位野心勃勃的刘贵妃去了,不然今日还真是难说呢!
“辽兴”是平州军号,而平州辖区紧靠燕京,辽兴军节度使在先前是对于燕京留守起到制约作用的一个重要位置,在辽国大片领土已然丧失的大背景下,辽兴军节度使一职更是显得异常关键。
刘錡作为一个有志于收复燕云的年青将领,他还是了解这一点的。近来他也开始留意探查燕云等地的地理、风物等情形,以备将来之需,其中他就搜集了很多昔日出使辽国的宋人的笔记。
因此当刘錡再次来到醉杏楼并听到师师的情况介绍后,他便对师师坦言道:“此人无疑是一位大将,又曾是翰林出身,想来绝非凡类!多谢为我争取了拜会此人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才算不辜负了姑娘的这番好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突然越来越乱了,也越来越不安,时常还会做噩梦呢!我真的不愿意让国家如此冒险,更不愿见兵燹,担忧生灵将惨遭涂炭!”师师不无忧虑,于是闭了眼向天祷告起来,“希望这场风雨快点过去吧,大家都有一个好结果!”
师师又记起了去年读《南唐书》时的感受,官家与梁武、后主在各方面太相似了,原本还以为大宋只有内忧可虑呢,可是没想到,如今陡生外患的迹象也越发明显了……师师不敢往深处想了,她真的害怕这将是大宋王朝的可怕宿命!
“姑娘说的是,局面确实越来越复杂艰险了,每走一步,都不可不慎!但也只能向前看,向前走了,咱们已没有回头路了!”刘錡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