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呢,小姑娘帮自己出车费,他已经很感激,说什么也不能收她的钱。中年人赶紧道谢:“谢谢,不用了。”
说完,他还从中拿出一张100元的港币塞到穆亦漾的手上:“刚才太谢谢你,帮我解围。这港币是真的,不是假币,你放心吧。”
看着自己手上的港币,穆亦漾觉得这个大叔真大方,她好笑地提醒:“大叔,刚才车费才20元,您给我100元港币,这是要4倍酬谢我吗?”
中年人觉得这个小美女说话很幽默风趣,他哈哈大笑:“只要你不觉得我是坏人,骗你钱用。我就放心啦。”
穆亦漾的第六感很强,几乎没有出错。这个大叔,不是个坏人。这些小事,举手之劳。再说,钱也不多,就一张毛爷爷的事。人啊,平时还是要多做点好事,好人有好报。
把手里的钱还回去给大叔,穆亦漾笑嘻嘻地说:“这钱您收好。港币我有好几张,不用再多拿一张回去圧箱底。”
中年人更加不肯,他一心要穆亦漾收下,他真心地说:“钱不多,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你肯主动帮助一个陌生人。我真的很感谢你。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我也不是因为你帮助我才给你钱。只是,大家相识即是缘,这张纸币,你就压箱底好了。以后每当看到它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曾经帮助过的一个陌生人。”
街碑之下,一老一小的,推推拉拉,不好看。穆亦漾推辞不过,只能说:“这样吧,你给我一张二十元的。港币的面值中,我就缺一张二十元的,其它的我都有。”
知道这个小姑娘心好,不肯收贵的,只拿与面值相近。这么善良的小姑娘,他就一口应承下来,拿了一张二十元的港币给她。
她接过港币,脸上绽放灿烂无邪的笑容,好像她手上拿的不是二十元,而是二十万。
很少见到年轻人这么容易就感到满足,中年人欣慰地笑着。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官志豪。”
“穆亦漾”人家都自报家门,我也得介绍自己才行。
木一样?这个名字很特别啊。官先生不由得笑了,哪个爸妈起的名字?
看到他笑,穆亦漾知道他肯定会有很多想法,她笑着解释:“穆桂英的穆,不亦悦乎的亦,荡漾的漾。”
哦,原来是这个穆亦漾啊。官先生打趣地问:“小漾,你这个名字谁起的啊?”
还能是谁,当然家里的才女穆妈妈啊。穆亦漾自豪地说:“我妈起的,我这代是亦字辈,大家都从三点水起名。”
这么讲究?这个小姑娘,家里应该传承好多年了吧。也就那些家族,才会对子孙后代的真名特别讲究。
说完这些,穆亦漾对官大叔挥手再见:“我要回家了,拜拜。”
看到小漾往老街里走,官大叔也跟上去:“小漾,你家在这附近吗?”
“是啊,我家就在老街这里。”
“那太巧了,我就想在这老街逛逛呢。”
“这么晚了才逛,您是想来这里喝两杯的吗?”
“这里酒吧多吗?”
“嗯,西边那头全是酒吧咖啡馆和美食店。”
“你是本地人吧?”
“是的,我们一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海门人。”
一老一小一边走一边聊。穆亦漾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老街居民的职责,把老街的特色和历史,慢慢地向官先生介绍。她认为,政府应该给自己颁发一个海门宣传大使的荣誉称号。
经过一个虾饼店时,穆亦漾直接接着官先生来到摊前:“栗姨,我要两个虾饼。”
栗姨也是老街的原始住民,她的小儿子打小就是穆亦漾的跟班,大家很熟悉。她的小儿子小时候瘦得跟猴子似的,一直都是穆亦漾罩着他,别的男生都不敢欺负他。她直接挑两个刚捞出来的虾饼,分别包好,递给两人:“大姐大,家里又来亲戚吗?”
穆亦漾一口咬下去,香脆酥软:“不是,官大叔是香港过来玩的。”
官大叔在听到“大姐大”这个称号时,心里一愣,不会吧,这么甜美可爱的小美女,竟然是个大姐大?难道人不可貌相?
拿着虾饼,穆亦漾拉着官大叔转身离开。官大叔吓得赶紧地提醒:“小漾,我们还没给钱呢。”
就这么吃霸王餐,好吗?
栗姨故做害怕地说:“不用给钱的。就当成我们要交给大姐大的保护费。”
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保护费?官大叔不明所以的,一脸担心地望着栗姨,又看看穆亦漾。
穆亦漾没好气地说:“栗姨,再这么坏我名声,小心我把气都撒在阿瘦身上。”
阿瘦就是栗姨的小儿子,两人同年一起出生,他比穆亦漾大半年。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
栗姨笑得赶紧捂住嘴巴,免得小儿子真的挨小漾拳头伺候。
转头,穆亦漾向官大叔解释,免得他真以为自己是个专收平民百姓的街头恶霸:“我们街坊们来栗姨这里吃虾饼,都是月结的。月初结上个月的账。”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大家街坊的感情挺不错的嘛,还月结呢。
不过,官大叔感兴趣地说:“大姐大?”
呵呵,穆亦漾光荣地说:“那年,我们这条街一共有13个娃娃出生。我是最小的那个,却是最会打架的那个。所以,我就是头。”
会打架啊?官先生上下打量着她,不像啊,这么甜美可人,走路的时候还略带内八型,像个模特似的。一点也不像是个练武之人。
穆亦漾才不管官大叔是怎么看自己的,她就这么一路咬着虾饼,一边跟他把老街吹揍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官先生被这个能说会道的百灵鸟逗得眉开眼笑,心情大悦。他觉得,还是生个女儿好啊。不像自己家臭儿子,除了能陪自己打架之外一无是处。
他好奇地问:“小漾,你学什么专业啊?”
“我刚大学毕业,汉语言文学专业。”
哦,汉语言文学啊?难怪口才这么好,出口成章。只不过,她这么小,就毕业了?她今年几岁?他忍不住问出这个冒犯的问题。
“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我读书早,跳过级,所以才20岁就毕业的。”
难怪看着这么年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16岁。不怪她,只因为她看上去,就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
他轻轻地问:“现在工作了吗?”
“工作了几个月,在星球酒店呢。”
嗯,在酒店工作?“哪个部门啊?”
“前厅,我在总机上班。”
“你为何在那里上班,工作不累吗?”
“离家近啊,再说,那里的选择挺多的。到时,我再换部门也不迟。”
也是,年轻人,只要你愿意努力,不愁没升迁的机会。
经过一座大房子的时候,他看到穆亦漾停下来,抬着头大声说:“妈,我在下面逛逛。”
抬起头,他看到二楼的一扇打开的满洲窗,一个高雅端庄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正对着他身边这个小美女温柔地说:“好的,别吃太多的冰淇淋。”
穆亦漾听话的挥挥手,然后,美妇人退回窗里去。
他打量着身边的这栋大宅子:“这是你家?”
好大的房子,这是一栋老式洋楼,现在的楼房,已经没有这种规格和格式。看上去,有一段历史。
“是的,我家。我妈就是这里出生的。”穆亦漾知道,自己家是老宅,可是,它的安全性和质量,却是现在好多新盖的房子都没办法具备的。
小漾的妈妈,那个靓阿姐,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为何他觉得这么眼熟呢?只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来这海门,应该没有见过她才对。
或许,那个美妇人长得与某些自己认识的人相识,所以,他才觉得她面熟。
两人继续往前逛,来到一个小店面前,穆亦漾人来熟地说:“李叔,五羊。”
一个中年人从冰箱里拿出一根甜筒递给她:“大姐大,你妈可是警告我了,让我不能卖雪糕给你。”
是啊,刚才她不是答应那个靓阿姐,不吃冰淇淋的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穆亦漾接过五羊甜筒,撕开包装纸,一口咬下去,还很照顾他人地问:“大叔,要不要?”
不了,他年纪一大把,牙齿受不了太冰冷的东西。官大叔拒绝她的好意,善意地提问:“刚才,你妈还让你别吃冰淇淋的。”
人不能言而无信的,小姑娘。
谁料,穆亦漾狡黠地说:“我妈说的是,让我别吃太多的冰淇淋。一根冰淇淋,不能算太多。”
原来,这孩子在玩这种文字游戏哟。
官先生无奈地摇头苦笑,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与孩子斗法,父母是玩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