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听到项诠的问话,便对手下的大将朱梃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朱梃会意后,便对项诠说道:“项将军,自从彭城失守之后,赵军就对我大楚其他地方发动了攻势,一个月前,大将军陈丰”骠骑大将军姜咨率领三万精锐投降了赵军,沛郡全境也已经落入了赵军之手,现如今赵军已经围攻下邳将近一个月,恐怕也距离破城不远了!”
“也就是说,我大楚四郡之地只剩下广陵还算是一片净土了……”听完朱梃的话,项诠感叹的说道,楚国四郡,沛郡、彭城郡已经全境都落入了赵军之手,而下邳郡也为时不远了,只剩下一个广陵郡了,想起临行前范庭跟自己说的话,项诠也越发的觉得范庭的建议是楚国王室最后的出路了,现如今想要保住项氏一族的血脉,只能是投靠邓国了。
“项将军,如今我大楚只剩下广陵郡了,现在广陵郡加上项将军带来的兵马,一共有兵马万余人,之后该如何对抗赵军,还请项将军拿个主意!”就当项诠打算劝说项景投靠邓国的时候,项景便率先说道。
听到项景的话,项诠不禁摇了摇头,这让项景很不解,于是问道:“项将军这是何意?莫不是觉得项景年少,无法担当重任?”
项诠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就实话和殿下说吧,大王子嗣,四王子在沛城被赵军擒杀,二王子身处下邳城,早就被虞子龙所控制,一旦赵军破城,恐怕也凶多吉少,其余人大部分随大王自焚于霸王殿,现如今只剩下殿下一人了,臣临行前大王曾对臣说过,大楚是否能够延续下去并不要紧,重要的是项氏一族需要保存血脉,延续下去啊!”
“项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让项景更加的不解了,咱们说得是怎么对抗赵军,你却跟我扯什么血脉的保存和延续呢?
项诠说道:“大王给臣的旨意是,以广陵郡为筹码,并入邓国,寻求邓国的庇护,保存我项氏一族的血脉!”这话本来是范庭跟他说的,但是范庭虽然是丞相,但也只是一个臣子,所以如果项诠告诉项景这是范庭的意思,可能项景根本不会理会,所以项诠只能直接搬出项邝,告诉项景,这是项邝的意思。
项景愣住了,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除了早年间被带去了临淄之外,一生并没有遭受过什么比较大的苦难,就算是在临淄,也有项邝这个父亲庇护着,所以人生还是比较顺利的,骤然面临这样的亡国之祸,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之前能够想到继续和赵军对抗也是实属不易了,但是现在项诠却是让他带着整个广陵郡投靠邓国,这就让项景不知如何是好了。
关键时候还是朱梃这个大将打破了尴尬,直接向项诠问道:“项将军,末将并不是质疑项将军的话,姑且不说这话到底是不是大王的意思,就算是,邓国也不一定会为了我们和赵国大动干戈的,如果邓国真的在乎我们,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按兵不动,坐视赵军攻打我大楚!”
听到朱梃的话,项诠悲戚的笑了笑,说道:“殿下,朱将军,邓国当然不会在乎我们了,但是邓国在乎广陵郡,广陵郡南临长江,和邓国江东道隔长江相望,江东自入邓国后,一直是邓国最稳固的大后方,邓国是绝对不会让江东受到任何威胁的,而一旦赵国占据广陵郡后,就可以直接威胁到江东,邓国又怎么会坐视广陵郡落入赵国之手呢?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恐怕邓国位于淮南的兵马已经有所动作了!”
听到项诠的话,项景和朱梃都默默地点了点头,朱梃说道:“据探子回报,邓国永平卫已经移兵至广陵边境,边境的守军还向殿下是否要采取动作,不过殿下顾忌邓国,所以只是让边军加上防备而已,不过据说邓国大将军岳飞已经抵达淮南,动向不明。”
“这就对了!”听完朱梃的话,项诠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对项景说道:“殿下,邓国对广陵郡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鉴于邓国之前的态度,他们不会是来救我们的,只能是来去广陵郡的,如果殿下再不作任何决断的话,很快广陵就会面临赵军和邓军的南北夹击,如果我们落入邓军之手还好,但是一旦落入了赵军之手,恐怕就再无生还的机会了,就算是落入了邓国之手,也不会好过的,既然结果并不会有任何改变,为何不选择一个更好的未来呢?”
项诠的这一番话,使得项景和朱梃彻底沉默下来了,是啊,结果都不会改变的,无论是殊死抵抗还是投靠邓国,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亡国,但是主动投靠邓国,他们这些人还能得到优待,说不定还会被封官授爵呢,但是如果誓死抵抗,好一点的结果就是被邓军俘虏,坏一点就是死在了赵军之手,到底该如何抉择,是否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良久,项景和朱梃对视一样,然后项景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真的是回天乏力了,罢了,那就听从父王的意思,保存我项氏一族血脉为重,朱将军,你马上派人去淮南面见岳飞,将本殿下的意思告诉岳飞,并告诉他,赵军进军十分迅速,下邳城旦夕可破,留给他和我们广陵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他能够捉紧时间!”
“喏!”朱梃应道,誓死抵抗是气节,投靠邓国是为了保全性命,在气节和生命之间的抉择面前,在座的楚人都选择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