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红裙挂在院子东南角上那棵梧桐树上,梧桐树枝叶掉尽,院中飘满大雪。陈江茫然的立在那棵梧桐树前,刹那间,他产生一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怎么来的?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赤着脚,套了件白体恤就跑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件红裙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陈江无意间瞥了它一眼,也不知怎得,他总是能在脑补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穿着那袭红裙上吊的画面。
如此一想,那件红裙就显得诡异起来,陈江总觉得那件红裙颜色鲜红的像在血浆中浸泡过了一样。
他的目光黏在那件红裙子上拔不出了,越想,他越觉得毛骨悚然。
—昆达跶,你就铁了心给那个暴君卖命吗!
谁在说话?陈江悚然一惊,赶忙回头望去,院中空无一人。陈江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呆立在原地。
今天,莫不是见鬼了?!
像,有点像。
陈江瞅了瞅梧桐树,瞅了瞅破败的异族小楼,又瞅了瞅那件诡异的红裙子。鹅毛大雪伴着明净的阳光轻飘飘落进昏暗的天井。
怎么办?!
陈江环顾左右,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现在马上立刻做出反应。目光游弋间,他的视线一下子锁定在他身后那扇虚掩着的门上。
有救了!
陈江甩开步子,拼了命的朝那扇门跑去。
风大了些,吹得挂在梧桐树上的那件红裙子摇晃的幅度更大了。
隐隐约约,陈江好似听到有个女人在身后发出凄婉的哭泣声。好奇心上头的那一秒,他真想回头看看。只是那门距离他越来越近,他索性把心一横,两眼一闭,奔着那扇门跑去了。
十米,五米,·····两米,到了!
陈江睁开眼,一个跨步,用肩头撞开了那扇门。然而还没等他安心,他突然发现一个极为恐怖的现实。
这扇门后,竟然是无尽深渊。巨大的惯性推着他噔噔噔朝前跑出了好几步,在这火烧眉睫之际,陈江将他的平衡能力施展到了极致,最后堪堪在悬崖边上止住身形。
一阵寒风袭来,陈江忽然感觉到后背袭来一阵瑟瑟凉意。
眼下就是让人眼晕的无底深渊,陈江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后撤了几步。慢慢的,他退回到门槛处,这时,他又犹豫了。
前方是无底深渊,身后又是诡谲的老宅。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一抹愁云笼罩在陈江面庞上,该如何抉择,成了他现在最糟心的事情。
许是站累了,他索性坐在门槛上。
就在这时,他清晰的听到了身下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顿时,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非是·······
才过去不到两秒钟,咔嚓声就变得越发密集。陈江紧张的四下张望,惊愕的发现,以那棵梧桐树为界,一道两指宽的裂缝正以夸张的速度延伸。
完了,这地方要塌了!
陈江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朝那棵梧桐树跑去。
轰隆!
鬼使神差的,陈江停下脚步。伴随着这一声闷响,那鞭炮一般密集的脆响消失了,四下里陷入短暂的静寂。其实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过在陈江的感知中,这一瞬间变得尤为漫长。
轰隆隆!
连带半片院落,陈江脚下那片地界整个塌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