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桓侯府的侍卫们跟随主子上官霄,一路往西南方向追踪,很多队伍打着心照不宣的主意紧随其后。
第五日,上官霄把侍卫分成两路,一路继续往穆州,另一路调头去拓州。
其他队伍纷纷不屑地笑,这明显是要去拓州私调军队啊!为了一年的军饷,骁远军可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谁都知道没有圣上的虎符,任何人不得随意调动军队。上官霄要真的敢这么做了,他爹的好日子就算到头咯!
卫桓侯府的侍卫训练有素,去往拓州的快马昼夜疾驰。这种程度的奔袭,孟星澜根本扛不住,上官霄与她同乘一匹处处照拂。
再过两日便能到达拓州,上官霄担心她身体,入夜便安排宿在野林中。此处离官道有些距离,身后也无同路的队伍,应该很安全。
燃起几堆篝火,侍卫猎些野食烤完送过来。
孟星澜和上官霄并肩坐着,低声交谈。她的话不多,通常都是上官霄讲,她默默地听。
“你会喜欢拓州的,城池虽然没有太京繁华,但人心质朴,无论男女老幼都很热心肠。东西也多,大齐大周的货都有,生活上不会有任何不便。”
“闲着没事还能去打猎,往东去全是山岭。带上骁远军的令牌就不怕盘查,有机会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孟星澜不喜欢打猎,也听得懂上官霄的挽留。
她抬头看看天空,林子不算密,月光疏疏漏漏洒下,没有云,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世子,我是周人。”她平静道,“周人当然要待在大周。”
“吴娇也是周人。”上官霄不悦,连日来他关怀备至,孟星澜始终如温吞水一般。
还剩两日路程,她不愿跟上官霄翻脸。万一他真的把自己扣在拓州,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孟星澜笑笑:“你也瞧见了,姐夫跟姐姐过得并不如意。”
上官霄傲然道:“他们夫妇是他们的事,婚前并未熟识,婚后自然过得别扭。可咱们不一样,咱们——”
“我是个寡妇!”孟星澜冷下脸强调。
上官霄不怕她拒绝,就怕她回避。他从容而认真地说道:“我不在乎。你的婚事本就为了冲喜,说是假的也不为过。”
孟星澜把手里的野味扔进火堆,蹙眉没好气地说:“真的,我的婚事是真的!”
“你是说……”
“上官霄,你家世这么好,又何必为个寡妇与家族为敌?”孟星澜自认从未给过他任何希望,一次又一次坚定拒绝,难道学武的人都一根筋吗?
“不是什么难事,我能——”上官霄急忙保证,孟星澜什么都不用操心,他能安排好。
“你说这话太晚了……”她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冥思苦想要怎么解释,越想越急,气急败坏嚷道,“我十三岁遇到我夫君,从此眼中只有他,死了活着都一样!”
身后不少侍卫都听到她的话,空气突然安静,只有篝火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上官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话:“他死了,那就不一样!”
孟星澜恨恨地低头不再说话,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树林中细微的银光一闪而过。
上官霄明亮的鹰眼猛地一眨,把孟星澜拉起身藏到身后,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侍卫立刻将两人围拢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