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秋意渐浓。顺京下过几场雨后,再度天高云阔,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我今日才晓得原来圣上把科举改为三年一次啦。”林栖迟走入书房,先去角落水盆处洗手。
孟执堂正看书,闻言笑着放下书道:“先皇驾崩的那一年就没开恩科,今年是本朝圣上第一次开恩科。”
“时间过得好快。”林栖迟洗好手走近他,若有所思道。
“嗯,可不是。你见着谁了,感触这么深。”
“刚从礼部侍郎府回来,以前跟蓁蓁一起玩的那位谢鸣连公子,骑马摔断腿,非要派人找蓁蓁给他医治,呵呵。他摔得真不巧,蓁蓁不在顺京。所以我去一趟给他治伤。”林栖迟笑道,伸手去倒茶,“谢公子如今还不是举人,谢大人说起这事就生气,拉着我埋怨个没完。”
孟执堂拿过他喝了一半的茶杯,仰头灌下,也笑:“胆子倒大,敢找蓁蓁治伤。蓁蓁的水平行不行啊?别给治残了。对了,蓁蓁还在景州?”
林栖迟也不恼,接过空茶杯放下说道:“嗯,会友镖局的郝掌柜跌跤后再没苏醒,蓁蓁说即使帮不上忙也要去看望,这孩子善良。”
“像你一样。”
“医者仁心,学医的人都这样,希望人人没有苦痛,希望天下太平。”
林栖迟转头看到案上一封未打开的信件,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吴家老三给蓁蓁来的信,从檀州发来的。”孟执堂答道。他没打开,等蓁蓁回来自己看。
林栖迟今日特别有感触:“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生活。哎……只有咱们蓁蓁……什么时候能嫁个如意郎君,我才能放心撒手啊!”
孟执堂拿眼瞟他,没好气地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顿了顿又道,“咱们好久没下棋了,来一局。”
被拆穿了心事的林栖迟支支吾吾:“我……我这不是着急嘛,蓁蓁十七了。没几个月就十八,我能不急嘛……”说着去摆棋盘。
孟执堂毫不客气抢先落子,口中说道:“有人喜欢男人,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独自一人。谁也没错,不必强求。”
“大哥你别瞎说,就算不外嫁,也给蓁蓁入赘一门亲事啊。”
“哼!陆知辰死了有两年多了罢,你看蓁蓁,是不是这两年笑容最多?”
“……”这让林栖迟怎么接话。
“蓁蓁就喜欢独自一人,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你就别费心啦!”孟执堂劝他。
孟执堂说的话太过惊世震俗,林栖迟听得愣愣的,被提醒了才随意落下一子,心思早不在棋盘上。
“而且……”孟执堂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发现,你我之间,蓁蓁这两年更喜欢我?”
林栖迟扶额,不知道这醋该不该吃。
“因为我从不明示暗示她该与人成亲。”孟执堂面有自得之色,“哪像你,说起婚事就一脸愁容,蓁蓁自然更喜欢我。”
“……”林栖迟无语,他们俩之间,到底谁更像蓁蓁的爹啊?
孟星澜和蔺泽骑马回到孟府。她把辔绳一甩,像只轻快的蝴蝶一样飞奔进孟府,穿房过屋直奔守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