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娇补完妆,又取支簪子给孟星澜,说道:“知道你不爱金银,我找人做了支木簪子给你绑头发。”
孟星澜好奇接过,桃木质地,蕴着浅浅的红,打磨得温润光洁,簪子一端刻了两节竹子,雕工不错,简单干净不拖沓,竹节挺拔昂扬,看着特别有精气神。
不是什么俗气的花或者祥云,孟星澜心生喜爱,沉郁半天的脸上终于有些笑容。谢过吴娇,她自己把头发散下来重新绑,然后插上这支发簪。
吴娇双眼亮晶晶看着她,满脸宠溺,帮她理着头发:“以后我虽不在顺京,但有什么好东西,我都会托人给你捎回来的。星澜,你要乖乖的,别作妖,别老跟你爹过不去,知道吗?”
孟星澜叫苦不迭:“明明是老孟作妖!”她抱着胳膊歪头,满脸不服气,“我二叔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许是被他灌了迷魂汤罢,以前总护着我的,现在就……”
她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再生气也不能说二叔的不是。如果孟执堂只尽了半个爹的义务,那林栖迟简直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她带大。
吃完午饭,连饭后水果都吃过了,还不见谢鸣连回来。吴家派人来接吴娇,说是有贵客登门,老爷让她回去一趟有事相商。
吴娇整理好衣服,确保从头精致到脚,又吩咐小厮把账记到谢鸣连名下,挽着孟星澜袅袅婷婷走下楼去。
孟星澜特意看一眼那角落,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客人早就吃完走了。
吴娇想着带孟星澜一同回吴府,孟星澜不肯,她难得正大光明能在外头晃一天,才不要回去受吴夫人念叨呢。
于是两人在聚贤楼门口分别。
孟星澜在街面上闲逛一圈,说是闲逛,其实也就是沿着回侯府的路慢慢走着。街面上的人比往常更多,也许是靠近中秋罢,各家铺子生意都出奇的好,她一看人群密密麻麻就不爱挤进去。
今日阳光不错,虽然有几片厚云,但也算得上秋高气爽。走走也好,正好消消食。中午的菜色可口,吴娇还老给她夹菜,吃得比平时多了点。
走完主街拐进小巷,这是回府的必经之路,显然有心之人也清楚。
巷子里反常地一个行人都没有,远处正中间放置一张木椅。远远地孟星澜瞧见有个男子坐在木椅上,大腿翘着二腿,十分张狂。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个人还是有可能打得过。
孟星澜摸摸腰间的锦囊,信心十足迎上去。
等她走到那人面前,发现自己还是轻敌了。木椅后方站着四个持棍的家丁,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明明刚刚空无一人。她转身一看,发现身后也站了四位同款。
木椅上嚣张跋扈的人,正是撂过狠话数月未见的郑子清。他依然头戴毡巾,身穿长袍,作文人打扮。只是行为举止颇不讲究,跟街边的地痞无赖一般。
“孟星澜,还记得我吗?”郑子清没多少耐心的样子,恶狠狠地问道。
“……”孟星澜不想理他,看这架势今日肯定要打一场。既然对方用的木棍,表示她不至于死在这儿。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挨顿揍,只要能活着回去,老孟会替她报仇的。
她大大方方低头伸手,从锦囊里抠出块绿色的糖丸丢嘴里嚼,又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向郑子清,眼中一片冷漠,没有开口的意思。
“……”郑子清也有点发愣,小女孩不应该都是吓哭然后跪地求饶瑟瑟发抖的吗?怎么这个如此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