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内摆着两个黄花梨木的大浴桶,灌了大半的的热水。
一个木桶摆的位置略高一些,在个台子上面,另一个的上面则是撒上了一层薄薄的花瓣。
里面躺着灼华和飞兰两个人,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心里各自思量着什么。
热腾腾的水汽上升之后又凝结成了小水珠,挂在在两人的脸上,睫毛上,头发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
灼华自然是思索着今天师父讲的故事,想来想去总感觉那里有些问题,却一时间想不明白。
林飞兰则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情,那个藏在她枕头底下的金箔请柬,上面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片刻的神游之后,灼华伸着食指卷弄着湿漉漉的黑发,饶有兴致的看向对面的。
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仿佛能够穿透木板,看到林飞兰一样。
“一个李四,一个邹秋,俺们家的小兰兰可谓是桃花朵朵开啊。”想了想便又改口道:“不,这叫做梅开二度。”
“我呸!你才是梅开二度。”林飞兰啐了对面的那位小妮子一口,忍不住的对她翻了个白眼。
面对他的反应,灼华有些诧异:“怎么了?难道两个男人都看不上吗?”
林飞兰懒得理会她,微闭着双眼,依靠着桶壁上,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倒也是。”灼华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理论,在那里自顾自说起来:“一个无根之人,一个无心之人,两个人都不好。”
“三师兄也仅仅是秀有其表,还要多磨练些岁月。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个时候是最为麻烦的。”
“李四木讷的很,还总是藏着各种秘密,为人不善言词,还不懂情调。”
“姑娘,我听你的琴声甚是凄凉,我可以为你杀一个人。”
灼华学着李四的声音,对着林飞兰兴致勃勃的搞着怪,回应她的则是一阵阵寂静。
“莫不是睡了?”
这也难怪,今天折腾了一天,现在又是深夜,泡在热水里乏意涌入心头在所难免。
灼华轻轻划了下浴桶里的花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少顷,林飞兰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缓缓睁开,在房间内巡视了一番。
在月色的辉映下,轻柔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灼华精致的五官上。
刚才她的话语,林飞兰自然听得瓷实,只是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莫不说是那两个人,若是比他们更好的人,林飞兰都不准备考虑。
无他,只是因为还有重要的路等着灼华去走,她要陪在她的身边,直到.....
她也不知道要陪着走到什么时候,只想陪着走下去。
或许当初那个鱼塘前,手持软剑的少女,赋予了她新的生命意义。
或许是当初清远县堂,那个单薄的少女,为林家一雪陈冤。
林飞兰的人生早已在当初那场血案中消失殆尽,而下半辈子仅仅是想陪伴左右,又像是在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