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正待要回房,忽然看见前面廊下又有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白天看见的裴大郎,木桃便又跟在后面,直到那裴大郎走到后门。
那守门的看见是裴大郎,连问都不问,就开了门,放她出去了,木桃想了一下,走过去对那守门的说道,“裴大郎拉下了一点东西,我要给她送去。”
那守门的认得她是白天裴二郎带回来的朋友,迟疑了一下,木桃又塞给他一把钱币,说是夜间守夜辛苦买点茶吃,那开门的也放她出去了。
不知道在街巷中七绕八绕,走了多久,突然裴大郎便钻进了一个小门里就不见了。
木桃赶上前去,那小门紧闭,木桃又不敢敲门正在门前踌躇,忽的那门又开了,一个人在门缝里说道,“阿金吗?你哥让我在这等你,快跟我进来。”说着便拉了他进去。
木桃强忍着没敢大叫,幸好那人似乎并无恶意,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叨叨着,“你哥可真是,钱输光了还让你送钱来,也就你这傻弟弟还听他话。”
木桃愕然,输钱的事,莫不是又遇上了地下赌坊。
两人走过一间柴房,柴房里有一个暗门,进去后又是一个院子,走入旁边一个厢房,有个人正坐在床边独自喝酒,看见他们进来笑道,“袁大的弟弟真听话,这么大晚上叫他送钱来就能送钱来。”
说着便从床上下来,打开了旁边的一个柜门,里面有个向下的楼梯,一边对带木桃进来地那人说,“我这有今日别人送的洋河春,一起来喝两杯吧。”
那人听说有酒十分开心,便让木桃自己下去,高兴地留下喝酒去了。
木桃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往下走,果然如她刚才所猜想的一样,下面是个赌坊,这赌坊虽然大小比葫芦肆里的那个略小,但热闹程度一点都不输于葫芦肆那个。
大家都围在各自的桌子旁边,没有人搭理木桃,木桃环顾了一圈,不过还是些樗蒲骰子之类的,她走了一圈,忽然发现有个背影十分眼熟,走近一看,不是别人,却正是裴大郎。
现在木桃可算知道这裴大郎是如何惹得他父亲大怒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木桃常在葫芦肆玩,见过不少这样的不肖子弟,扬州城里便有个张司户家的儿子,被他父亲都往死里打过,偏生不知悔改。
她悄悄跟在旁边看着,裴大郎玩的正是樗蒲,便是上次她赢孙四郎的那个玩法,正轮到裴大郎摇骰子,只见他盘面正处劣势,有两个棋子都陷在陷阱之中。
他摇了半天居然摇出个贵采来,正要将一个棋子移出陷阱,木桃拉了他一下,小声跟他说,走那个。
那裴大郎看看,虽然一时挪不开自己的棋子,但可以将对方三颗棋子击回大本营,至少让对方一时半会翻不了身了,于是十分高兴地便采纳了她的意见。
如是几次之后,旁边人便不高兴了,“你这孩子哪里来的?在这胡言乱语。”
“我是二郎的朋友,今日大郎带我来玩玩。”木桃随口答道。
那裴大郎赌性大作,也不管木桃到底什么来历,在木桃的指点下,连连大胜,兴高采烈,只当是自己运气好,皆能掷到好彩头,不知不觉,大半夜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