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霄缘书院七首座之一的梁心怀。
陈传拓有些沉默,林烽火是隐仁村林恒山这一脉唯一嫡传子弟,他要是出了事,自己该怎么对老朋友交代。可是他也知道,浩然正气只能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若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就只能看着那孩子堕入魔道了。
“浩然正气可消邪气,但消不了煞气啊。”
梁心怀却有些不解,他说道:“到时候再压一次不就行了。”
陈传拓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回道:“心魔已成,再压,能如登天。”
“这么严重?”梁心怀有些惊讶,他与煞气这东西打的交道很少,自然没有面前这位了解得多。
“希望这小子福大命大吧。”
…………
魔教外围。
魔教的功法特性不喜明亮,当初魔教教主带领手下魔众为总坛选址时,便选了魔国中最不见阳光且气候阴冷的藏渊山。
漫长的岁月下来,这片原本便不适宜人居住的藏渊山,又在魔教弟子的功法与业障的感染下,变得愈发阴暗可怖: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黑雾,凄厉的风统治着这片土地,夜晚听来仿佛鬼魂的哀嚎。
但是魔教作为魔国影响力极为庞大的门派,每年都会吸引大量的武者前往魔都寻求机缘。
他们常常找不到风水较好的阁楼,大多好几个人一起挤在又小又破的小茅屋里安身。这种小茅屋并没有纸窗,并且全年无光照进,整日黑蒙蒙的一片,而当他们的衣物清洗过后,更是没有地方晾晒,便在屋外的树杈上随便一挂,任凭风吹雨打。
常人到茅屋内站一会儿,便会感觉小腿以下全然没了温热,就连被窝中也总带着冰凉的湿气。
可这完全阻挡不住魔国的百姓们来魔都的热情。他们在魔都忙四五日的杂苦累活,便能抵得上在镇子中一季的铜板。不仅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会来,就连体质偏弱的姑娘也会扎堆出现。
这些姑娘可以分为明显的三类,一类是像男子一样体格强壮的,一类是精明能干的,还有一类是长相貌美的。这三类中,第一类人极少,基本上都是第三类。而这第三类人基本上活跃在两种地方,一种是厉害人物的大宅子,另一种则是这拥挤脏乱的茅草屋。
此刻一个身穿黑衣,身长四尺的人影出现在街头小巷的路上。并且时不时会撞见一两个醉汉,他们抱着酒葫芦,在路上左右乱晃。在这黑衣人前方不远处,便晃来了一个醉汉。
这醉汉从一面墙壁晃到另一面墙壁,原本就窄的路,全被他一个人占了。有几个小姑娘从屋里出来,看到醉汉时便又缩了回去。倒是有一个从青楼里出来的女子,她仿佛见了猎物的猎人似的,此时不退反进,笑脸盈盈地贴了上去。
“哎哟~这是哪位爷啊?瞧这可怜见的,这喝醉了酒都没个暖心的人搀扶一下。”女子身穿胭脂粉的轻丝薄衫,半裸酥胸,一搭手便好似摸到了真实的肉体,微微贴近,便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浓浓脂粉气,与在酒场中浸泡许久氤氲而成的香醇酒气。
醉汉咧开嘴嘿嘿一笑,上半身仰挺着倚在墙上,伸出手来指着女子道:“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就是……那青楼前站着的……妓、妓……女!嘿嘿,爷说得对不对呀?”
“哈哈,对的呢!爷一看就是个有见识的。”女子妩媚一笑,一只白嫩的小手缓缓握住醉汉伸来的手指,拉着他就要往自己身上引。
“哎嘿嘿嘿,爷……有见识?”醉汉身子往前一晃,就要往女子的身上张去。
“爷最有见识了?咯咯咯!”
女子的长相其实并不出众,与一群女子站在一起时,总是属于第一批便被男子排除的那一类。也正因如此,好几天没接到客人的她,此刻眼见得逞,心里便美得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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