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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曾晨办公室,赵守时就往《好声音》的录制现场去。
去归去,倒也不会过多的参与节目录制过程。
在二三十年前的八十年代,影视行业从业者最优秀的一波都聚集在以拍摄电影为主的各方制片厂中。
例如北影厂、西影厂、魔都制片厂。那年头的导演大多都在体制内。
电影剧组看不上或者挑剩的才扔给电视剧制作。
就跟过筛子一般,等到了这些个新闻、娱乐类节目,那都是颗粒最大的落不下去的那种,与砂砾小石头一般的顽石。
而现在已经完全不同,好莱坞,香江影视文化的影响的十几年,也是内地吸收进步的十几年。
即便是综艺节目的制作人依旧是最低调的一个群体,但这样的他们依旧了解影视行业的制作流程。
尤其是电视台顶尖的制作人们,更是不乏一线的工作经验。
只要最关键的模式(剧本)确定,以电影拍摄工艺来拍摄一档综艺节目,并不是难事。
第一期的《好声音》已经证明了他们对于既定范围工作的把控力。
高屋建瓴的赵守时若是不自知,他终究会成为鼓噪之辈。
毕竟,目前的他对于帝都卫视来说,还只是外人。
这也是他拒绝担任《好声音》衍生节目主持人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曾晨刚才的话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含义,要是赵守时真的来电视台,那吃相更不能太过分。
他可不想【做人不能太赵守时】成为一句流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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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现场走着呢,就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有人正做着深呼吸。
只是一个背影,却足够赵守时分辨出这位来。
江开,北漂音乐人,主业酒吧主唱。副业搞了个乐器学习班,学生们都是祖国的花骨朵,基本不超十岁。
其他好处还未得见,却也混了个‘江老师’的称呼。
目前是好声音的选手之一,赢得转身并不难,甚至有机会代表导师冲击三甲宝座。
看了看时间还算充裕,赵守时迈步上前去,拍了下这人的后背,笑道:“江老师,这是为帝都人民除霾呢?别费事了,帝都人民家大业大的,不差你这一点。”
江开一听赵守时的声音。直接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赵守时的手,连声道:“嘿。赵老师,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有事说事,咱先松手。”
“我找你真有事。”江开终究还是松了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盒,语气忐忑:“你说我一会上台求婚的话,什么时候开口合适,要说些什么,单膝下跪的话会不会突兀?”
江开有一个相恋十年的女友,就是在女友的鼓励下,他才决定参加《好声音》。
好孕到的女友今天会以家属的身份来到现场。他就想借着今天的舞台来一场求婚。
这件事已经知会过节目组,节目组方面当然选择同意,甚至赵守时还出谋划策。
一场有计划有准备的求婚,绝对十拿九稳的事情,江开却依旧紧张的很。
密布额头的汗,带着颤意的声音都证明了这一点。
江开的紧张让赵守时觉得好笑,尤其是知道他有丰富的舞台表演经验,不算是纯素人的前提下。
不由得露出不省心的表情,忽道:“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现场求婚?”
“当然。”江开一脸坚定。
“不管有没有导师转身,都不动摇?”
“有导师转身当然更好。”有些赫然的江开挠了挠后脑壳,呵呵笑着开口:“要是真没有,我更得求婚了。以后孩子出来了,我也可以吹吹牛。好歹咱也是跟王青这般大咖同过台。”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演员,少设计那些情节。”
赵守时一拍手掌,忽悠道:“既然你已经坚定内心,那就别管其他外在因素,只要心诚,就算你双膝下跪都没问题。”
“可是...”
江开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赵守时直接打断:“其实你心里都明白,就是想让别人再给你些信心而已。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锤子噻。”
“行吧。”
拍了拍江开肩膀,赵守时直接离开。
紧张是弥漫在《好声音》学员身上最主要的一种情绪,尤其是《好声音》第一期的成绩已经被当成一种鼓励传遍了整个节目的所有环节。
说1.4%的收视率,大家可能都没有概念。但说到有上千万人通过电视观看他们的表演,还有未知数量会通过视频网站等方式观看。
学员的紧张、焦灼情绪更上一层楼。
当然,兴奋、期待与对未来的展望上升的至少三层楼那么高。
撇开梦想,抛开什么让自己不遗憾,不理回一切好听的口号,【想红】是几乎所有选手参加《好声音》的目的。
不是****,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声音》当中绝大多数的选手是毫无舞台经验的纯素人。
与其他节目号称‘素人’,其实只是改头换面,换个人设的伪·素人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风险点。若是工作不到位,登台的选手的表现就会不尽如意人。
但同样是一个收益点。因为紧张是选手最真实的情绪,也因为真实,只要得到足够的指引,通过紧张可以带动其他的情绪,可以更加感染自己,方能感染导师与观众。
为了保证顺利利用这种特殊的情绪,节目组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小组。
或许,就因为这种从舞台上完全看不到,但非常重要的前期工作,才会让观众更轻易的代入到比赛环节中。
只要频道调到《好声音》,很少有人舍得换台。
或者换了一圈,再次与《好声音》相遇,不由自主的叹一句【真香】。
离了江开的赵守时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工作人员与选手。
只简单打过招呼,便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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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搁着干什么呢。面壁思过呢。”
“艹,你小子悄么声吓唬谁呢,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我脚步声很重的。你听。”
原地踏步的赵守时的脚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证明自己的话不假。
摊手表示无奈的赵守时道:“你耳朵有问题,也不能埋怨兄弟啊。”
长长的走廊上,范阳站在备战室的门口,紧靠墙角的他像是捂着额头在面壁思过。
认真一看,这是竖着耳朵听备战室内的声响呢。其认真程度,连赵守时来到他身边不远处,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