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不妙,肯定是项目出大事了,赶紧趿拉着拖鞋悄咪咪地走到客厅。
“嗯?怎了?”
曾婷婷电话那边都快哭出来了:“姐!快来办公室!生吉医药拿着我们已经做好的收购方案的升级版本,甚至这个方案比我们之前定的那版跟详细更合理更优化,要求FA团队换成钱一明。”
于畅把电话切到了手里:“姐,钱一明太过分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在跟,他现在等于在抢已经在结果子的果树!而且那个方案我看了,里面跟我们有太多重合的地方!我不得不怀疑他是直接派人偷了我们的!”
孟串儿冷笑了一声,晃了晃晕乎乎的脑瓜子,把那点酒气瞬间晃悠没了:果然这个钱一明还是阴了吧唧地出手了。而且出手得这么下作这么肆无忌惮地炫耀着无耻。
“你俩在客户面前露出什么了没?”
于畅道:“实在气不过,辩白了几句,就说从头到尾我们是怎么辛苦的对方应该心中有数。”
“幼稚!客户想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跟地宇证券签的独家FA,理论上真正的决定权在周总,这一单最终算谁的业绩,现在只有周总说了算,你跟客户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情绪发泄。你俩先稳定一下情绪,我马上过去。”
孟串儿边说刚才那些话,一边用肩膀夹紧耳朵一边穿衣服裤子鞋子,穿好之后跑到小城那屋想交代几句财财财的事,结果发现小城出去了,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已经开始正式去基金会工作了。
“财财财,妈妈要去上班儿了,你跟爸爸在家吧,妈妈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但是妈妈得上班儿赚钱才能养你。”
小财财郁闷地趴在爪子上瞪了一眼孟串儿,它已经能听懂“上班儿”这个词儿了。对它来说,这是个会把它平白无故吓打嗝的一个词儿,“上班儿”太恐怖了,只要一“上班儿”妈妈就消失了。
孟串儿直奔办公室杀过去了。一路上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周沙璧公平处置这件事,但是又觉得实在是报不上什么太大希望了,因为手里完全没有可以用来制约的东西。
既没有可以制约钱一明的,也没有可以用来制约周沙璧的,至于客户生吉医药更是无法制约。上市公司恒堂医药是绝绝对对的甲方,它们不制约孟串儿就不错了。
FA做的就是这种苦逼业务,无本万利可是你也要担无本万利的风险,任何一个环节都有可能让你全盘的努力功亏一篑。
钱一明曾经紧跟一个项目两年半,几乎跟着项目摸爬滚打重新成长一遍,全部心血耗尽耗干,最后证监会过审的时候,临门一脚企业把他踹了。
都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是非,自己完全没有理由拿客户想要的选择去指责或者去胡闹。
她非常理解刚才曾婷婷和于畅的焦灼及委屈,但是这种焦灼和委屈却往往是最无用最容易让人落下话柄的。
整理好情绪,孟串儿疾步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见小声哭泣的曾婷婷,扁着小嘴,非常委屈。
她走过去站在曾婷婷和于畅的背后,把双手一边一只按在了曾婷婷和于畅的肩膀上,握了握,试图给自己的伙伴一丝丝温暖的力量。
曾婷婷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手,忽然那种委屈的感觉就加重了,这就好像你在外面被人欺负,可能死犟着不吭声,但是亲人来了给你一点支撑你瞬间就崩溃了。
于畅没回头,头快低到桌子上了,看上去沮丧极了。
孟串儿眼眶一酸,此刻的她心疼两个孩子比心疼自己还多,连带着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面向周沙璧,直接怼向钱一明:“周总,钱总的优秀和突出有目共睹,这单换成谁做我都没有意见,反正都是地宇赚钱。我就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