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家可以看到,他们会把海洛因装成3克一袋,袋子上面有标签。这些主要用来零售,每克可以卖到1500阿富han尼。”孟串儿的声音变成了画外音,李丰隆将摄像头移到桌子上那些贴满标签的小袋子。
“大部分买主来自于喀布er的贫民窟,极少部分人用来吸食,多数用来转卖,从这里买到的海洛因,可以卖出一倍到两倍的净利润。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个小伙子。”孟串儿指了指一个眼看就是未成年的十四五岁的孩子,他正在认真地给毒品贴标签。
“请后期剪辑组的伙伴给所有毒贩打上马赛克。”孟串儿又在录制的视频里嘱咐了一句然后问那个孩子:“做这行多久了。”(以下所有的的对话都省略掉那个扑克脸的翻译,请大家自行脑补他来回转换的样子。)
“两年了。”这孩子娴熟的动作让人心疼。
“如果不做这行你会想要去做什么?”
孩子仰脸看看孟串儿,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我8岁的时候想做老师。”孟串儿心里一揪,想起了维也纳艺术学院公布过希特勒的录取通知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希特勒并没有收到这份可以改变世界的录取通知书。
如果希特勒收到了,这世界会不会少了一个***,多了一个艺术家。就如同眼前的孩子如果去上学,做了老师,就少了一个给毒品贴标签的毒贩。
这世界给予的反差让人遗憾、失落和难过。
孟串儿摸摸他的头示意他继续,然后对着镜头道:“毒贩们工作的时候可以吸食毒品,但是不可以喝酒。因为毒品需求量巨大,所以需要加班加点,酒精在这里是被严令禁止的。”
其实塔利ban甫一上位的时候曾经雷厉风行地开展禁毒政策:所有种植罂粟的农户,都必须立即毁掉自己的田地,违令者直接处以两年监禁,并在公共场所实行鞭刑。而继续贮藏鸦片的人则会被全身涂黑关进小黑屋,直到招供上交所有存货为止。
据相关新闻报道,在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中,塔利ban对公开羞辱情有独钟。塔利ban常常强迫违背禁令藏有毒品的人排成一列,扛着装有海洛因和鸦片的沉重包裹游街,以示惩戒;队伍前面还有传令人用喇叭宣传禁毒法令。
在部族势力强大的乡村地区,塔利ban还想到了连坐的主意:任何村落有人私自种植鸦片,一经发现,该村长老也要连带被剃光须发,加入游街受辱的队伍里。
从2005年开始,自从断绝了经济来源以后,塔利ban在阿富han全境,放开种植鸦片和大麻。所以一方面是作为对它的军饷和战略物资供应源头;另一方面就是笼络老百姓,就是放开种植罂粟,全民皆可靠此赚钱,所以使它的势力,慢慢地有所扩大。
孟串儿走到门口的守卫面前,问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枪?”这话稀松平常像问“这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
守卫自豪地说:“M2000。”
“所以你非常骄傲?”
“是的,我在捍卫阿富han的领土,我是塔利ban的战士,是阿富han的勇士!”
“你觉得毒品可以拯救阿富han?如果警察来了怎么办?”
守卫不屑一顾,挥舞手中的M2000:“警察来了就等着吃枪子儿吧,毒品可以带给我们钱,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吸毒。”
李丰隆从摄像机的镜头里面观察孟串儿,他觉得真的没有比孟串儿更优秀的战地记者了,她的气场和随机应变的本事在任何千钧一发的时刻都不会让人失望,她可以很轻松地去跟人交流,即使是一名拿着M2000的塔利ban毒贩。
这需要无比过硬的心理素质和长期养成的同理心,李丰隆有些自豪,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啊。同时也有些失落,这世间好物,彩云易散琉璃脆。顽强如孟串儿,心里却没有他。
院子里有许多扣着蓬的大卡车,每一个卡车上都有着拿冲锋枪的守卫,每辆车都怀着同一个目的——购买毒品。孟串儿和李丰隆已经在这个院子里转悠半小时了。
但是很显然,老A想展示的肯定不仅仅是这些破败的院子,未成年贴毒品标签的孩子,或者光着膀子拿着M2000的守卫。如果仅仅是这些,那么老A也就是个超级牛逼的毒枭,而非塔利班的精神领袖了。
人工智能机器人翻译看样子电量还算充足:“老板说,现在让你们去看武器和坦ke,然后会亲自接见你们,但是老板只留给你们20分钟。”
孟串儿点点头,让李丰隆迅速补了几张非常珍贵的照片,然后坐上了来时候的那辆凯迪拉克,直奔塔利ban的核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