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抬眼撇了他一眼,抬手挥了一下,默认同意了。
他还不想他现在就死,玉玺还没有到手呢。
李公公抖着双手将托盘端近庆安帝,放在榻边小几上,伺候庆安帝坐起靠上高枕,这才抬起药碗送到庆安帝嘴边。
趁背着找明的短暂功夫,张嘴用气声向庆安帝说了几个字。
庆安帝不动声色皱眉将一碗汤药慢慢喝了下去。
李公公不敢再动,等庆安帝喝完药,取过碗放下,规规矩矩侧身跪在榻边。
庆安帝缓了缓,开口:“老三,你若要这个位置,寡人给你就是。你可否饶过老六老七?”
赵明大笑道:“父皇,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可笑至极!你自身都难保,还有空操心你那两个好儿子?老七已经被我禁了,老六府上已经被我包围,很快他们就会去见太子了……哦,对了,老三死的也很容易,比我想象中简单多了,他要是有老六的命,恐怕就没我什么事了。”
“你……连太子也是你所为???你为何如此狠毒?寡人从未薄待于你!”
庆安帝双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
“父皇,我母妃可是你那个好皇后一碗药赐死的,你不会忘了吧?你不仅没有追究,还将她的儿子立了太子。可怜我那母妃孤孤单单上路,这八年来,我也是忍得够久了。呵,跟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父皇,把这圣旨盖个印,安心上路吧,去陪陪我母妃,让她别那么孤单。”
说到后来,赵明面露不耐,伸手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圣旨”,十分不耐烦地递到庆安帝跟前。
庆安帝抖着手哆哆嗦嗦打开读了一遍,无非就是立三子为太子,方便自己死后他能顺利即位。
庆安帝收了神色,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吐了几个字:“玉玺不在此处。”
赵明闻言已经失去耐心,上前粗鲁地提起庆安帝的衣领狠厉地朝他咬牙切齿道:“不在?父皇你哄我呢,玉玺不在你身边,莫非在我府里不成?”
“在我这儿!”
一声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随即一身白袍绣金丝的长身男子手持折扇迈步而进,身后跟着手持长剑一身玄色劲装的墨风。
李公公忙站起来,走到庆安帝跟前扶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原来先前他在庆安帝面前轻轻讲出的几个字是“七爷在外”。
赵明见人,问道:“你怎在此?”
七皇子赵宇答道:“三哥,我等你很久了。”
“御林军首领早就被我控制了,谁放的你?”
“三哥你说笑了,御林军从来都是听六哥的。”
“哈哈哈哈!区区几千御林军,六弟还能翻出天?”
“三哥你又说笑了,十万黔军恐怕现在也已经被六哥制服了。”
“怎会?”
“三哥,魏鹏将军十日前就已经回来了,你不知道吗?兰州精兵在城南、城西可是等了好些时日了呢。”
“兰州……”
“不错。”
“怎会?”
“三哥,你刺杀六哥的时候以为我和他都会死去吧?我被他推开一把才得了一命,墨风护着我回了邑都。六哥可是中了那一毒箭险些丧命,被我那好六嫂救了,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躲在哪里失踪了一个月吧?那是章尚书的老家宅子,要什么没有啊?下个军令而已,六哥还能做不到?”
“呵,六嫂?是章家那位救了他?”
“三哥你瞧你,整日忙于计算,连六哥赐婚的事都不清楚呢!多亏了你,我那铁树般的六哥也能开花得了个好嫂子。”
赵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最终会输地如此一败涂地。
明明他已经稳占上风,控制了御林军,将老七软禁,如今老七竟然好端端站在眼前。
而老七嘴里所说老六制服了黔军,自己也不可不信,若老六不是重伤昏迷,那过去一个多月,他是可以做下无数事情来。
而且此番黔军北上确实比他预计的快了许多,明州那边没有阻挡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成州刺史竟然也是毫不抵抗甚至开门迎敌!
皇城四周一点风声都没有,异常平静,就连监视老六的人都汇报说他前些时日整日无所事事只顾着和章家大姑娘喝茶赏灯……
原本这些异常他应该有所察觉的,可自己竟然沉浸在逐步得手的欣喜中,对这些事毫不深思。
赵明身子一垮,似泄了气,嘴里喃喃地说着“真是天意……天意……”,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手里那割了探子的剑就要朝庆安帝冲去。
墨风一个跃身向前,将他猛然踢翻在地,铁剑落地的声响回荡在大殿里久久未散……
据传,被镇压的黔人蠢蠢欲动,终在三王爷的勾结支持下卷土重来,挥军北上,燕国江山岌岌可危。
敌军一路杀到都城,哪知消失的六王爷竟带领精兵突现城门力挽狂澜,一时城外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三万对十万,这一仗打得异常激烈,最终,叛军被尽数歼灭,奸臣被尽数收压。
英勇抗敌的六王爷在与彪悍的黔军将领厮杀中艰难取胜,深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