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佰仟云有些不解:“为何他们要杀一个侍童,还是在天族的地界,香奴是在营地后山的树林里被发现的,他怎么会去那里?”
“这点我也质疑!”炫月蹙眉思索:“根据时间来看,香奴失踪的时候,正是你被冥邪掳走之后没多久,事发突然,我也没顾上。那时候部分想必是有魔军混进入我天族地界,应该是撤退时慌不择路,拿了香奴做人质吧!”
俩人沉默了一会,炫月表情复杂难测,佰仟云看着他,自己还能哭出来,可炫月呢!那香奴从小被他捡来,留在身边近千年,这份主仆情意,可想而知。他定是难过的,虽不表露,佰仟云又怎会不明!
炫月深深呼了一口气,掩盖住了眼中的痛苦和愤恨:“我没看顾好他!”
“你不要自责!”佰仟云轻轻说道:“只怪魔族心狠手辣,连手无寸铁的人都不放过!”
“好好休息一下吧!”炫月温声说道:“我让俏言进来陪你,我出去一下,现在战事并不稳定,魔军初战告捷,可能会乘胜追击。事到如今,早已难辨对错,我须想好应对之策。你恢复一些灵力后,便同俏言先回紫荆峰吧!好吗?”
佰仟云点头。
炫月走后,佰仟云并无睡意,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平静。
俏言进来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佰仟云身边,脸色悲伤。她虽与香奴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两人也算亲密无间,犹如兄妹,香奴对俏言也是照顾有加,细心体贴,想必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见佰仟云瞪着眼睛望着帐顶一言不发,俏言有些不忍:“小主,你不要难过!”
“嗯!”佰仟云轻声回应:“我没事!”
“小主,你说,这三界的人,为什么喜欢打仗呢?他们有着大好的河川草木,琳琅万物,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因为欲望!”佰仟云淡淡的说:“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什么是欲望?”俏言睁着金色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可能就是,你特别想要某种东西,却又一直得不到的那种感觉吧!”佰仟
云轻叹一声:“这本没有错,可是把欲望建立在屠杀之上,便是错了!无论是害人,还是害己!”
俏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努力的去理解佰仟云说的话。
“小主,我今日在外面听说了,人界的君主,为了救苍生百姓于水火,自愿以天子之身,替换下了准备献祭的三千童男童女,在祭坛以身祭天了!”俏言轻轻的叹息道。
“什么?”佰仟云如被雷击,脑袋一沉,直挺挺惊坐起来:“你说墨子舟吗?他……你从何处听说来的?”
“小主,怎么了?你和这位人族君主认识吗?”风俏言没想到佰仟云反应这么大,有些失措:“我……我是在外面偷听到两个老神仙说的,他们说话时一阵摇头感叹,说造孽呢!”
“你确定?他们说的是人族君主?”佰仟云急切的抓住俏言:“是人族君主墨子舟吗?”
“嗯!”俏言惊恐说道:“我亲耳听见的,说是那君主,是在祭坛生焚的!”佰仟云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天旋地转,心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堵住,久久不能呼吸。流不出泪,哭不出声,可那种感觉又如同切肤一般,生生的痛着。
这是怎么了?子舟,你为什么这么做,生生被烧死!你怎么这么傻?妄想感动天魔,不再降灾于人族,你区区一个□□凡胎,凭你自焚祭天,又能撼动谁?
佰仟云脑中一片混沌,瘫软倒在榻上,眼前浮现那野外客栈中,绿竹木阁,墨子舟青衣狐裘,幽人素琴的模样。
本该是隐姓埋名,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却卷入皇位之争。力排众议登位为皇,可又遇这天灾人祸。
墨子舟是什么样的人?佰仟云心里清楚,善良温和,谦谦君子,心怀天下,他心里,永远装着别人,身为人君,勤政克己,先天下之忧而忧。
墨子舟,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