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面绣着龙,这不就是从龙舌峰上面穿下来的衣服吗?难道这是土林他们落下的?火门把衣服拧干带回到营地里。大家围着火堆研究了一翻,本来湿润的衣服,你看看我看看,很快就被火温烤干了。衣服的款式和绣纹和火门在密尔村看到的一模一样,那这衣服肯定是土林他们落下的了。
“这衣服是从河流上游漂下来的,我们的路线也是沿着河流上行吗?”火门问到。“对,咱们基本上就是沿河走,这衣服肯定是前些天那一拔商队的人从上游落下来的。”车队的领头说到。
“我们有没有可能追上他们?”金洲问到。
“他们是早我们七天前出发的,嗯,不太有可能,除非是他们有什么意外被耽搁了。”车队领头说到。
“那他们的衣服从上游飘了好几天才飘到这里?”
“这就不知道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该不会像你们说的,被什么山猿袭击了吧?”
“山猿是有,但并不多见,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无数次了,也没见过几次,那些被山猿袭击的事情被夸大了,其实更有可能是山賊。”
“哦,那也有可能是......哎,不敢想像。”
当晚在河边营地过了夜,第二天继续赶路,路上,火门随时留意有没有可能再会发现什么线索。可是颠簸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看到的只是那些死气沉沉的荒土坡还有远处绵延的雪峰。而小河呢只是哗啦啦的自个孤独的在山谷间流淌。
终于,在经过一整天无聊的行程后,小河和小路分道扬镳了。小河是从他们右边的山谷流出来的,而小路呢则从这里开始拐进了左边的山谷。就这个地方有一块沙石平地,上面那个烧过的火堆显然就是一个旅途的营地了。马夫还是按惯例用马车把火堆围了一圈,大家在此过夜。不过呢,在这个营地里,火门有了新发现。在营地的几块类似凳子的石头上面,有许多细小的棉绳,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火门用手粘了一些往鼻子一闻就知道这些是火药,还有一些散落在石凳周边的细小棉绳和金洲火枪上的那些绳子材料是一样的。
“这些肯定是土林他们留下的。”金洲看过之后说到。
“那就是说他们身上还带着火枪。”
“他们早我们几天出发,其实还算是幸运的,毕竟是同路,我们是有可能追上他们的。”
“是的,但愿到下一个城镇可以碰到他们。”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也能留下线索,我相信到了城镇就更容易了。”
“那可不一定哦,不过可以确定他们的行走路线是和我们一样的。”
“但是这个土林为什么就这么着急呢?不等一等咱们。”
“他可能觉得是我们在他们的前面吧。”
“这就不好说了。”
大家围在石凳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不一会天就完全黑了,快要进入冬季,夜长昼短,白天赶路的时间还少,晚上休息的时间还多,无聊的旅人们晚上就在一辆马车上开起了赌桌。这一弄可是正中了撒恩的下怀,他本就是个赌鬼,在这里开赌可说是另他开心不已。不过呢,最后他还是输红了眼,由于欠了赌债还不上就想抵赖,居然和同行的另一帮旅人起了冲突,别人看他腿还断着呢,就没有对他痛下打手,但他还是被揍了几下,然后被人绑了起来。
其他在休息的人们被这些个赌鬼的争吵声给吵醒了,纷纷起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交涉,最后还是火门替撒恩还了账,经过这么一闹,天也亮了,大家都没有休息好,不过路还是要赶,上路之后,撒恩就躺在马车车厢里睡觉,不过呢之前的被揍还是另他全身筋骨难受,心里更难受,再加上腿还断着呢,躺也不是卧也不是,再加上马车这么一颠簸,就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一般的难受。他不得不坐了起来掀开马车车厢篷布上的小窗口,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期间还夹杂着小小的雪片,下雪了。
“还是关起来吧,冷死了。”同车的兰多说到。
撒恩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两眼直直的望着窗外。
“喂,老大,你不冷吗?”兰多有点不耐烦的说到。
撒恩还是不做声,仍是愣愣的看着窗外。兰多见他这个样也懒得理他,心想他可能是昨晚上被别人打得有点懵了脑了,还是让他吹吹风清醒一下吧,兰多裹紧了衣服上的领子。
“我想你们最好来看一下这个。”撒恩头也不回的说到
“什么?”
兰多把头凑近了窗子,撒恩坐了回来,这次换作是兰多和撒恩一样的表情了。接下来是成风轮换兰多,柳行接替成风,大家都看了一阵子窗外后都露出一样的表情,那就是惊讶加疑惑。
“这些头骨是谁放上去的?”成风说到。
“问马夫吧,他们肯定知道的。”
“他们在外面肯定是看到了的,既然不停车,那就说明这些头骨是好久以前就放在这里的。”
“晚上露营的时候再问问他们看呗。”
当晚,车队顺利抵达了大路边的一个营地,不过这个营地和之前的营地完全不同,因为这是一个山洞,但说是山洞也有些勉强,因为这就是路旁山崖一块凹进去一点的地方。营地位于两座雪峰之间,呼呼的寒风夹杂着雨雪贯穿在整个山谷间,马车刚好可以停靠在这个营地旁边,而人们则可以在营地里升起一堆火而不至于被寒风雨雪浇灭,相较起来这个营地似乎要比前面的营地更有安全感和温馨感。
“前面我们看到路旁边的石壁上怎么尽是些人头骨啊?”兰多向马夫问到。
“那是打仗留下的啊。”
“哦,什么时候打的仗。”
“不知道,总之,是好久以前,这些头骨是战败一方的士兵头骨。”
“是哪里跟哪里打啊?”
“这个我听说是两兄弟对打。”
“说说这故事吧。”
“是这样的。”这时篝火旁的另一个旅人插了嘴。
“你很了解吗?你说说看吧。”
“略懂,略懂,是这样的,远古时代,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了,时间距今是多久也不得而知了,当时这片陆地还是没有人居住的。”旅人说到。
“是不是太冷了啊?”
“是的,冷,比现在还冷得多。”
“哦,那怎么又有人来了呢?”
“句兰国的东边是一片茫茫无边的沙漠,没人可以穿过这片沙漠,不过呢,还是有一天沙漠那边就突然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像是一群逃难者一般来到了北山,这群人的头领是一个叫做永不洛凡的人。”
“什么?”在一旁听着的金洲有点诧异。
“是不是你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旅人对诧异的金洲说到。
“嗯,听说过,你继续说吧。”
“永不洛凡其实根本不是人,他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他在帮助那些人世间苦难人民渡过艰难困苦的生活,他带领着这群可怜的人从沙漠里来到了北山,不过呢当时的北山这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寒地冻的,这群人无法在这里安身,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北山下建立了句兰城。”
“看来这些传说到处都是啊。”金洲说到。
“你说的没错,这些确实是传说,不过你们外地人可能不知道,哦,对了,你们是乌金国的人吧,你们那里好像也是信奉永不洛凡的对吗?”旅人说到。
“哈哈,是的,是的,永不洛凡也在那边建立了一座城市。”
“那我就不说这个永不洛凡了,我就直接说这场发生在北山上的战争吧。”
旅人喝了一口饮料接着说到:“嗯,句兰城建立以后,人们就在这片土地上安养生息了,久而久之随着人口的增加,自然而然的发展出了国家,有国家就有国王,国王又生了儿子,国王死掉后,儿子们就会内斗,为了争夺句兰国国王的位子,儿子们互相争斗,在一次战争中,其中一位王子战败后逃到了更遥远更寒冷的北方,谁知道他居然在冰天雪地中找到了一块适合人们居住的土地,建立了一个新的城市,就是现在的无霜城。战败的这位王子在经过漫长的修整和发展之后,终于组成了一只新的军队,他带领着这一只军队重新杀到句兰城下与自己的兄弟展开了大战,这场战争是安墨大陆上最惨烈的大战,终于,战败的句兰国王带着残部只能往北山里逃了,但是被追上来的无霜城的军队全部屠杀在北山上,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了,并且把这些死掉的人头一个个嵌进路旁的山崖石壁上,就变成了今天你们所看到的这般景象。”
“哎呦,今天看着还真是恐怖,一路上都看这些死人骨头,你们不怕吗?”成风说到。
“怕什么,我们早习惯了,如果哪一天看不见这些头骨了,我们才害怕。”马夫说到。
“也是,也是。”
“这位王子夺得句兰城后就统一了句兰国,都城就是现今的无霜城。”旅人继续说到。
“我们现在要去的是句兰城,翻过北山就到了吧,还有多远?”金洲问到。
“明天天黑前就能到,顺利的话。”马夫说到。
“那就是说咱们算是翻过北山了?”
“算是吧,明天下山的路会快一点,现在咱们算是在北山高处的一个山峡里,明天可以下山了。”
“那我想再问问,这个句兰城到无霜城远吗?”
“远,不过现在去应该也还行,可以坐船直接到达,再过点时间海面上结冰了就只能等到开春了,或者是绕远路走。”
“我听说无霜城不是不结冰的吗?”
“无霜城是不结冰啊,但是去那里的路结冰啊,海面上全是浮冰,船只在海上航行会被撞沉的。”
“那整个冬季岂不是交通中断了?”
“也不是完全中断,水路走不通可以走陆路啊。”
“陆路就很远了是吗?”
“非常远,因为无霜城在峡湾的对面,如果要走陆路,那就要绕到峡湾的最末端才过得去,等于说你就在河对面,我只要游个泳过去就能与你相会,但是我不会游泳,我只能走到上游好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桥我才过得河,然后再走回下游去找你。基本上整个冬季只有那么一两支商队会这样走,因为那边又远又冷又危险,比我们走这北山可要困难多了。”
“哦,那我们还算幸运,明天就可以到句兰城。”
“嗯。希望你们能赶上去无霜城的船。”
“对了,跟我们说说这无霜城吧,我在乌金国的时候就听说那里长年不冻,海运发达。”金洲说到。
“无霜城虽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但是偏偏在那里有一块小平原,土地肥沃,森林茂密,河流众多,当年那个王子能逃到这里也算是上苍照顾,在这里建立了无霜城。为什么叫无霜城呢?是因为那里有一条河流的河水不是冷水,而是热水,这条热水河流入峡湾的时候正好可以溶化附近海面上的浮冰,这样无霜城的港口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航,所以这里才叫做无霜城。”
“哦,原来是这样。”
当晚,睡在车厢里的火门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他本以为这只是梦里的声音,但是龙珍也同样被这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还有同车的金洲和水纱也从梦中醒来。
“咻~呜~嘘~”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吹口哨一样。”
“是的,不是狼的叫声。”
“不会是外面守夜的马夫在吹口哨吧。”龙珍说到。
“怎么可能。”金洲有点想笑。
“听起来感觉好凄凉哦。”水纱说到。
“难道是他们说的山猿的叫声?”
“是吗?山猿的叫声还挺好听的,也许是他们在唱歌吧。”龙珍说到。
“是唱歌就好了,我想可能是准备要攻击我们的信号。”
“不会吧?”
“问问马夫看。”
火门掀开马车篷,外面两个守夜的马夫正在烤火。
“你们听到这声音了吗?”
这时,又是一阵“咻~咻~咻”的声音从山峡那头传来。
“这是山猿的叫声。”马夫说到。
“有危险吗?”
“有可能,不过每次我们在这里宿营都会听到他们的叫声,也习惯了。”
“不是说他们会攻击商队吗?”
“不会的,反正我跑了这么久没碰到过,袭击人的事情也只是传闻罢了。”
“你见过这些山猿吗?”
“我见过啊,前面一点的山崖上有个山洞,它们就住在那里。”
“离这不远吗?”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明天我们会路过那里。”
“明天路过了提醒我看一下,好吗?”
“行,放心吧,它们就是些长得大个点的猴子,没有尾巴的猴子,哈哈。”马夫笑了起来。
“有尾巴吧,只是有点短。”另一个马夫说到。
“没有,短的那个是它的**。”
“如果是**,那也算是长的了,哈哈...”
两个马夫开始说笑起来,火门没有理睬他们回到了车厢里。整晚,在山猿优美的歌声中安全度过。天一亮车队又出发了,路旁边的头骨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么多,但是仍然有一些时不时的出现在路边的山崖上。这种装饰给北山上这条路增添了更多的恐怖原素,以至于让第一次经过这里的旅人们都感觉到这里危机四伏,但实际上他们全程下来的旅途都是很平顺畅通的,包括在经过马夫所说的山猿洞时,火门看到的只是几只长得个头大一点的猴子而已,在山崖间跳来跳去,看样子根本不会对人构成威胁。
过了山猿洞,道路就变成了下坡,坡度虽然稍微有些陡,但是很顺直,马夫这时居然扬鞭让马儿轻跑起来。两边的雪山也从眼前飞快闪过,只觉得山峰一座比一座矮,山谷变得越来越宽。忽然间一条大河就从一侧的山谷里流了出来,和道路相会开始并排前行。就像是前天在北山那一头道路和河流分开后在这里又重逢了一样。道路遇上河流之后变得更平坦了,马夫加鞭促马,马车的速度快得让人没有了安全感,坐在车厢里面的人被抛得屁股都离开了坐凳。中午时分,北山已经被他们甩在了身后,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一些稀松的树木,树木让这些地方显得有点儿生机了,虽然只是一些枯朽烂木,但起码也比尽是些沙石冰雪的北山要好很多。越是往前走,显得有生机的树木就更多了,渐渐的成林了。河流和道路始终不离不弃,一起携手来到了古老的句兰城。
句兰城依河而建,河流两旁是一些杂乱的麦田,句兰城呢也是建在河流的两岸,河流两岸也都有居民的房子,而句兰城的城墙已经破败不堪,有些个地方根本就连不起来,可以说城墙已经被废弃了。城中的房子呢大多也是低矮粗糙的木头房子,偶尔有几幢高大一点的石头建筑才能让人感觉到这里是一座城市而不是乡村。
火门在商会里打听了一下上一个商队到达这里的情况,商会告诉他确实是有几个火龙国过来的人跟着他们的商队来到了句兰城,到达这里之后自行离去了,不知去向,想要打听下落最好去城里的旅店问问,或是去河边商船码头。火门一伙人和结伴而行的旅人们告别之时,撒恩差点又和有过节的赌鬼动起手来,好在只是嘴狠手软,瘸着腿怎么跟人打,推搡了一下就被众人给拉开了。
句兰城自然要比疏尔镇要大很多,虽然它很是破败,但城中的民居还是很多的,从城里广场的大小和在街上走动人群就可以看得出,这座城市当年是有多么的繁荣。火门在下塌的旅店打听不到土林他们几个人的消息,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只好在第二天去河边的商船码头打听。果然在码头打听到了疑是土林他们的消息。就在三天前有五个人包了一艘船去无霜城,每人身上都背着根长长的棍子。听到这消息,金洲纳闷不已。
“包了一艘船,这土林到底是急个啥?”柳行也不解的说到。
“是啊,他们的动作似乎有点快了,难道是想尽快赶回去抢功?不可能啊,跟我抢功?还是以为我已经死了,要尽快返回完成任务?”金洲说到。
“都有可能,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火门说到。
“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比我们先回到金瑞城。”金洲说到。
在码头,火门当即租了艘船,跟船主说明日出发。但是,当天晚上天上居然下起了漫天大雪,第二天他们来到码头,原本谈好的租船去无霜城的船主推掉了他们的租约,理由是下雪了,航行不安全,不过他推荐了一个愿意为钱冒险的船长。当火门在昏暗邋遢到处弥漫着臭气的码头酒馆里找到这位船长的时候,他还在宿醉中。火门轻轻拍打的肩膀说到:“船长,船长。”
船长用力扯了一声鼻鼾后继续美梦中,火门又拍了几下,没有反应。这时在一旁的酒保看到了走过来,用嘴对着船长的耳朵大喊:“有人要租你的船。”
这一喊把船长从美梦中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撑起他那被他的头压得僵硬了的手,看到火门就站在他前面,说到:“好啊,走吧。”
火门一看这人满脸络腮胡子,几乎都把他的五官全部都遮挡完了,只有两只眼皮下垂的小眼睛在期待的看着他。
“现在就出发,可以吗?”火门说到。
“可以,你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