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从未修缮过关帝庙,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周围的墙垣已经金属坍圮,偶尔有一段执拗的矗立在山巅之上,不肯向岁月的风沙低头,只可惜已算不上高大,光秃秃的,顶多只有一米多的样子,让那院中的情况一目了然。
?庙宇里的所有屋舍都已经坍圮成了废墟,只余下最中间的主殿还算完整,院子里的荒草生的恐都到人腿弯上了,在这个季节里呈现出一种枯黄色,被积雪掩埋了近一半。
?主殿门前原有一团篝火,大抵在拼杀之中被冲散了,附着着火焰的干柴飞散的到处都是,又将院中的荒草点燃,以至于整个山顶上,到处可见一团团的火焰,火借风势,正在朝四周蔓延,以至于浓烟滚滚。
?火光中,一个又一个手持苗刀的黑衣武人目露凶狠狰狞的盯着主殿的入口处,那里三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手持刀刃死死守在门口,她们年纪最小的约比张歆雅大不了多少,年纪最大恐近四十岁,大都面容姣好,即便是那年龄最长的也称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烟熏火燎下,一个个脸上黑漆漆的,说不出的狼狈,身上也是随处可见刀伤,原来她们竟然是借着狭小的主殿入口在支撑着,或许她们该庆幸,武堂这一次集结人手集结的匆忙,准备不是那么周全,枪支这种东西没能带过来,至少我在上山的时候没有听到枪声,否则只需要一把枪,她们早就已经全死了,我们就算会飞都救不了她们。
?此刻,正有四个武堂成员堵在门口,与三个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船娘你来我往的搏斗,地上已经散落了好几具尸体,基本都是女性尸体,男性的只有两具,且看这些武堂成员那猫戏老鼠一样的揶揄神色,便知道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成正比,个体和群体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即便如此,这些船娘倒是真的悍不畏死,她们身上全不见一丁点女性的孱弱,搏斗的时候就跟一群母狮一样,奈何实力实在是不行,如今只余下三人堵门,更是不成了。
?不过眨眼的工夫,一个年岁约三十多,生着一张瓜子脸、风韵的女子便支撑不住,格挡正面攻击的时候,被一个武堂成员自侧面一刀砍在肋下,这女子哀鸣了一声,没了气力,架不住正面那人落下的刀,“铿锵”一声,手中的刀被击飞出去,随后两个人高马大的武人欺身上前,手起刀落,便将这女子斩倒在地,其中一刀干脆砍在了脖颈侧面的动脉上,她身体剧烈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正殿之中,一个身上裹着绿色棉大衣的女子拄着刀冷冷看着又一个倒下的姐妹,她眼神冰冷,好似没有任何波澜一样。
?这女子倒是个性,明明是个女人,却干脆剃了个光头,在其右侧眉脚的地方,纹身夺小小的牡丹花,她一手拄着刀,一手按着肋下,血水顺着指缝溢出来,明显是受了重伤。
?我一眼便确定,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赵小刀了,单看那遍地柳门船娘的尸体便知道了,这些船娘死死的守着门口,就是在保护她,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了。
?在她身后,关二爷的塑像倒是保存了下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供台之上,一手握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捋着长须,双目冷漠的望着台下的厮杀,仿佛在对柳门船娘说——欲证忠义,便且战死在此!
?眼看又有几个武堂之人提刀压迫上来,仅存的两个同伴饮恨就在旦夕之间,赵小刀闭上了眼睛,随后,她提着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目光死死盯着殿外众多黑衣人中间的一个汉子,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生的极其魁梧,两肩宽阔,浓眉方口,身高都近两米了,他闭着双眼,对周围的喊杀声充耳不闻,显得极其冷漠,怀中竟然抱着一柄长近三米的步战重戟,通体都是钢铁,那分量只怕不比无双手中陌刀轻省多少,必定是个剽悍善战的力士。
?“郑龙象,让你手下的人消停一会儿吧!”
?赵小刀忽然开口,她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上前,裤腿都被鲜血浸透了,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意,道:“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连你郑龙象都派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你便和我打一场吧,早就想和你们这些武堂所谓的高手过过招了。”
?“你,不配!”
?那叫郑龙象的汉子冷漠开口,嗤笑道:“不过就是一群千人骑万人跨的,还舞刀弄枪了,可笑,但你先别着急,一会儿我再杀你,现在……看来有人迫不及待的来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