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陶人毫发无伤。
对此我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在这一瞬间催动了地灵珠,地脉灵气蕴集刀锋的瞬间,陶人骷髅头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握刀的手一松,我立即将刀抽了回来,带出一连串的鲜血。
这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下一刻,那陶人竟然从棺材里蹦了起来,速度很快,彷似大鹏展翅,直扑我面前。
我再度挥刀朝对方斩去。
只是,有一人更快。
一道黑影越过我直接迎了上去,瘦削却充满爆发力,舍无双外,再无他人。
此刻,如果说陶人是一只俯冲下来的凶影,无双则是猛虎,他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咆哮,两手护在头颅左右,一下子搭在陶人的肩膀两侧,同时,膝盖则顶在陶人腹腔位置,一下子将陶人架在了半空中。
这是形意拳里杀伤力极强的一式,名曰虎抱头,仿猛虎搏杀而来,人立而起的刹那,两手直接撕裂对方的面皮,极为凶残。
只是,那陶人顶着的是个光秃秃的骷髅头,没有面皮可以抓摄,无双的食指在光溜溜的骷髅头上划过,待落到陶身上时,“咔嚓”一声食指嵌入脖颈位置,而后狠狠向后一撕!
这一切其实就发生在弹指刹那之间而已,随后,二者分开,陶人倒飞了出去,无双连退了几步,手中拎着一张颜色如大红泥紫砂、连带着质感都差之不多的皮,鲜血顺着这张皮滴滴答答滴落下来。
反观那陶人,身子骨的情况犹如开闸泄洪,自脖颈到肚皮的皮肤被无双一把扯掉,肚子里的鸡零狗碎“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五脏六腑应有尽有,花花绿绿,腥臭之气扑鼻。
被那耷拉下来的肚肠下水牵累,陶人站立不稳,歪歪倒倒,满地翻滚。
张歆雅气喘吁吁的捧着无双立在洞口附近的陌刀赶来,此前匆忙,无双来不及动用刀兵,伴随着张歆雅一声吆喝,陌刀被抛来,几十斤重的大刀他单手擎住,一步踏出,就准备挥刀将这陶人力劈了。
“你杀不死它!!”
我拽住无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哪怕把一身血肉剥得干干净净,要不了多久又会恢复!”
说此一顿,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遍地翻滚的陶人,喝道:“歆雅,小稚,现在你们按照我吩咐的做!”
一样又一样的材料从我口中说出。
张歆雅和小稚像是两个搬运工,飞速从我们仅存的那点东西里把我要的东西挑出来。
六根桃木,杀猪刀上绑着火符削件,在那遍地翻滚的陶人四周钉下,形状恰似六芒。
艾草渣子与沾了符水的红绳拿捏在手中搓,只等手心稍稍发热即可,而后拴在桃木桩子上,连成一体。
如此一来,这陶人就被彻底封锁在其中了。
这遍地乱棍的陶人,只要触及那红绳,立即哀嚎惨叫着滚开,效果堪比画地为牢!
这便是《万葬经》里五行伏藏经中的金葬之法之一,又名太白镇邪,专斩那些如跗骨之蛆一样盘桓不去的怨魂厉鬼,以前多用在乱葬岗子上,概因乱葬岗子上荒坟无数,死人堆叠,彼此痴缠,成了鬼窝,驱逐不掉,只得以此法斩灭凶魂,把那埋不掉的人给埋了,还一片朗朗晴空。
太白镇邪算是金葬之法里比较简单的,还有更复杂,更彻底的,只可惜我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足以进行布置。
“如此,应该够了吧?”
我略一沉吟,又喝道:“朱砂粉,泼上去!”
这东西是利器,十之八九要用到。
张歆雅老早就寻出来了,我不说,她只能拿捏在手中,闻言立即将之泼洒了上去。
一大片红雾在氤氲着,犹如蒙蒙细雨,落在那陶人身上,稍稍一接触,“轰”的一下竟窜起了猩红的火焰。
没有温度,只有火焰的模样。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猩红的火焰中,能听见“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那颗骷髅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出一条条的裂痕,血肉在消融,渐渐析出一些残破的碎陶片。
“如此,就算是干净了。”
我生怕这太白镇邪没办法化干净这东西,眼看骷髅头碎裂,这才放下心来,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啊!”
突兀的惨叫声忽然传来。
只是,声音明显不是陶人发出的!
老白变色,厉声道:“在外面!!”
“追!!”
我立即有了决断:“我正要去找它,没想到它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来的正好,这样才算是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