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不停的说着,有说不完的话,三四个小时一晃而过,直到张歆雅喊我吃饭,我才终于离开,出屋之前,我又在三清祖师像前点上了三炷香,至少能让我感觉到一丝人气儿,不是处处都透着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吃过晚饭,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放了好几盒子的六味地黄丸,上面还有老白猥琐的留言——量大点,不要怕。
我很想把这玩意摔到他脸上,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一股脑儿吃了一大把,但愿还能有点用。
随后,我爬上炕,在枕头旁的书箱里翻找起来,不久后从中挑出了一本《黑巫记》,细细翻看了起来。
很快,我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则信息。
黄纸一刀,罗盘一个,银针一枚,朱砂三两,墨斗线三寸,蝇头小楷毛笔一支……
这便是要用到的所有东西。
这些东西真武祠里自然是常备的,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我朝外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老白他们大概已经早早睡下了,我这才偷偷摸了出去,从我师父的房间里寻到了这些东西,回屋后就立即忙活了起来。
首先,我用那一刀黄纸折了一个小人。
随后,将朱砂用温水化开,然后用蝇头小楷毛笔沾了朱砂,在纸人的背后写上了我的生辰八字。
最后,我又用那枚银针在我两侧肩窝、心口等地方狠狠扎了一下,这些地方,全都是与三魂七魄有关,唯独控制雀阴的关元穴没有扎,从这些穴位取了血以后,我将血沁在纸人身上相对应的地方,这才用毛笔在纸人背后专心致志的画起了符。
这些符非常诡异,而且极为复杂,我全身心的投入,对照着书上的内容进行,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已经出现在了我身后,亭亭玉立,大红的衣裳垂落在地,美到极致,可就是身上的那股气息的让人不敢靠近。
看了片刻,茳姚忽然惊呼道:“我的天呐,你这是在做分魂纸人吗?!”
我正一门心思的刻画符箓,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个声音,吓得手一哆嗦,沾满朱砂的毛笔“啪嗒”一下吊在裤裆里,衣服上留下了一块大大的污渍,立即说道:“姚不举,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吗?”
茳姚眉毛立即挑起,怒道:“你叫我什么?!”
“呃……”
我立即灭了火,同时忍不住回头细细端详了她一下。
此女极美,魅惑天成,一身红衣似火,堪称尤物,压根儿与她的生平对不上号,没有丝毫英姿飒爽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狐媚子,可打我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压根儿不想在多看。
试问,天底下哪个大老爷们看见漂亮妹子不多看几眼?就算没别的心思,看几眼总不会长针眼吧?
偏偏,这事儿摆在茳姚身上,根本行不通。
后来我想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哪怕她还算得上平易近人,可她终究是正经八百的古人,而且是奴隶社会中的皇族,那个时候可没有人与人平等这么一回事,人命在上位者眼中可真真如草芥一样,哪怕她是一股清流,眼中终究是没太把人命当回事的,再加上从尸山血海的战场里走出来,身上自然有一股子煞气,二者叠加,让人难以直视,敬而远之。
说白了吧,贵气天成,改不掉,她站得太高,我站的太低,距离太大,产生不了美,只会产生彼此难以理解,根本生不出任何心思!
于是,我送给了她一个姚不举的绰号,当然直视在心里骂一骂她,嘴上是不敢说的,之前她可是差点把我骟了,留下了太重的心理阴影,哪敢表露出来呀!
没成想,一时惊骇,竟然脱口而出。
我垂着脑袋,已经准备好挨一顿暴打了……
不过,茳姚倒是没动手,反而幽幽说道:“你现在看谁能举?”
瞬间,我感觉胸口被爆插了十几刀,郁闷的差点吐血。
茳姚很快又说道:“不过,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不是在做分魂纸人?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属于黑巫术里的厌胜之术,哪怕是在厌胜之术里,也是最为邪恶的,有多少人在这上面栽了跟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呀!”
我苦笑起来,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方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不疯魔,不成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