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们说的哦,朋友嘛,不就是这个时候要两肋插刀吗?”
女孩嫣然浅笑,抬手要拍拍他的肩膀。
“啪——”
酒杯被狠狠摔碎。
突然变故惊得四周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曲初溪起身往外走去。
“哎,老大,你去哪里呀?”小弟在后头喊着。
然后,对方是这样回的——
“回去吃草。”
小弟:“……”
老大你是多想不开要去吃草啊?这里有酒有美女不好么?
自从老大变成优秀学生之后,他都不太懂这些学霸脑袋里装得是什么。
曲初溪回到曲家,客厅没有亮灯,地板上有水迹,像他离开时,维持原样。
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拿出拖把处理了。曲初溪忙完之后又跑去厨房,将洗过一遍的碗重新清洗,他故意洗得很大声,盘子被撞得噼里啪啦。
楼上半点动静也没有。
真能忍啊。
他咬了咬牙,干脆回房睡觉,然而辗转反侧,又失眠了。
凌晨四点时,曲初溪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去了三楼。
他转了转门柄,反锁了。
曲少爷只好纡尊降贵趴在地上,撅起尊臀,用一只眼睛往门缝里偷窥。里头也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借着窗台隐约的光,他稍微看见了一截红色的裙角从床边坠下来。
曲初溪的心立马就提起来了,这女人该不会连衣服也没有换就睡过去了吗?
他越想越担心,赶紧跑回自己房间拿出一套“作案工具”。
至于为什么不是钥匙,因为有一回曲少爷半夜爬床被发现了,不仅被凄惨打了一顿,还没收了所有的钥匙。不得已,曲初溪找了一个“高人”,跟他偷偷学会了开锁的技能,由于他的天赋加成,很快就能上手了。“高人”惜才,还一个劲劝他加入“梁上君子”这一个有钱途的职业。
曲初溪开了锁,小心翼翼推了门。
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抹红色格外显眼。
他连忙快步走上去,先是摸了摸裙角,果然是湿淋淋的,他再往上看,她紧皱着眉,细细喘着气儿,略微急促的,不太正常。
曲初溪挨上了她的脸,十分烫手,还冒着湿润的汗珠儿。
她发高烧了。
他忍不住自责,要不是他出门这么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让病情恶化。还说什么喜欢她,却连她生病都没能第一时间知道,真是太废物了。
曲初溪低低叫她,她没应。
他飞快给人换了一套舒适的衣服,也没心思想太多,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但不凑巧,对方因为一个医术研讨会去外地了。
曲初溪不想再拖下去了,直接抱着琳琅出门去附近的医院。
这一天夜风有点冷,他给她拿了一条围巾厚厚裹住了脑袋。
曲初溪把人放到副驾驶上,利落关上车门。
给她系安全带时,也许是烧得有点糊涂了,她开始说胡话。
“阿锦,我难受……”
“阿锦,你为什么不认得我了……”
“阿锦,阿锦……”
他捏着安全带的长指微微发颤着。
阿锦,又是阿锦。
无论他学得多好,变得多优秀,她选择还是曲锦文。
明明,是他先到的。
曲初溪缓缓伸出手,离女孩那纤细脆弱的脖子,仅有一寸距离,他眼里泛起冰冷的歹毒。既然得不到,那毁了总可以了吧?他要这人的嘴里,再也说不出那些令他受伤的话。
“阿锦,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细弱的求救声低不可闻。
她仿佛感受到了热源,自己凑上来,将脸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彷徨着,无措着,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凋零的玫瑰花。
扣在颈后的双手让曲初溪恍惚了一下。
“阿锦,不要离开我,我害怕。”
她软软哀求着,呜咽着。
“……好。”
曲初溪最终松开了禁锢脖颈的毒手,改成温柔乖顺的姿势。
只要你还需要我。
当一个聋哑的智障,好像也没太大关系。
也许爱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他,除了卑微,却没有别的像样出路了。
曲初溪自嘲,重生还混得这么惨,看来他是真的没有主角命了。
那么,就在主角回来之前,由我替他暂时爱着你吧。
曲初溪俯身,闭上眼,在她滚烫的额头,轻轻落下最温柔的馈赠。
你想要的,等你醒来,我全都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