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戒备森严,可太子还是中了招。
望着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儿子,皇后娘娘忧心不已,她一早就接到消息说太子久睡不醒,赶过来时,还当太子是伤重太累,故而睡得沉些。
只是进屋一看,才知道不对劲,崇儿面色绯红,浑身滚烫,倒像是中了毒,可太医们轮番上阵,都没检查出是中了什么毒,也不知太子因何如此。
倒是有人提了句,说太子的样子像是中了邪。
皇后信了三分,可哪来的鬼魅偏生与他儿子过不去,她想不明白。
皇上带着人来了东宫,皇后抹了眼角泪痕起身相迎,一边说着崇儿的状况。
炽宣帝看了眼临崇的样子,又将目光放在灰衣老者身上。
灰衣老者微微颔首,上前将太子的身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随后肯定道:“殿下是被邪物所侵,现在陷入梦境中了,在梦中的时间呆的越久,殿下就越危险。”
“藏先生能喊醒我儿吗?”皇后面露急色。
灰衣老者迟疑片刻,道:“恕老夫无能,想唤醒殿下,必须要先祛除殿下身上的鬼气,但是殿下已经深陷梦境里,如强行祛除,会伤到殿下,也许殿下会堕入无尽梦境,再也醒不来。”
类似的话,炽宣帝方才在牢中也听他说过,现在换了个场景,换了个人。
皇后亟得眼睛又红了,刚收住的眼泪再次迸发,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从东宫出来,提问苏宪:“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原来皇上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苏宪心里最先涌出的是这句话,遂后面色恭敬地答道:“是有关禁军之事,据刑部李大人传来消息,舒大人曾利用翟大人的身份便利安排人成为皇城禁军……”
苏宪语速不快,说的很详细,且掏出了一份李大人呈交的名额做证明。
“现在已经有奏折在弹劾舒翟两位大人,并且昨夜翟荀夜意图逃离天启城,被七皇子的人抓住,绑在了刑部大门口。”
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真是他的好儿子,将一切都算计好了,明面上这次的事已然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被冤枉了,这是要用大势来逼迫他放人啊。
苏宪小心地跟在后面,他在揣测皇上会怎么做,但绝不会将想法表现在脸上,只当自己是个提线木偶,皇上说什么他听着去做就成。
“既如此,翟家的人都得进一趟大牢了,与其有牵连的人也不必放过。”
“奴才这就去办。”
“慢着,先将临渊放出去。”
他可以不放人的,就算他以太子做威胁,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太子若是连这都挺不过,醒不来,也当不得一国储君。
想那比他年幼的临渊都能从挣脱约束勘破幻象,他身为太子,要是做不到,那还有什么用。
之所以放他出来,是看他下一步会去哪儿,现在的他已无路可走,魅魔族会被人族赶杀殆尽,他能去哪儿?
“殿下,殿下,你总算醒了。”赵希见主子醒来,欣喜若狂地差点撞倒罗英手里的茶杯。
“殿下,先喝口水。”罗英将茶杯凑到他面前。
临渊睁开眼,身边是熟悉的人和物,方才他朦胧间看到了师父,看到她凤冠霞帔,脚踩莲步,款款走来,可她不是朝自己走来,而是朝另一个看不清脸的人,那人有点像太子,但又不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