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瞬间如邪灵附体一般语无伦次。
“叶兄,这是想作甚?”
阿春身体不受控制的抖瑟间,眼眸也渐渐黯淡下来,周身笼罩着浓烈的惊恐气息。
“不想作甚!就随我去趟凤林镇。小爷我万邪不侵。”
叶念安倏地离开坐椅,径直向外而去。
呼楞铁拎起还在犹自发愣的阿春,一钳衣领,狠狠向外甩去。
驶离成都府界时,天已向午。
六十里地已至马匹极限,三人停靠驿站,等待马匹补充食粮的间隙,叶念安也掏出些许郑帅毕为其准备的吃食。
“饱了,吃不下!”
叶念安手中的饼子荡在半空许久,只听阿春无精打睬的来了这么一句。
“妈巴羔子的,老子还愁填不饱。拿来!”
呼楞铁一下站直,夺过叶念安手中饼子,满脸嫌弃。
“阿春兄为何闷闷不乐?
城防图上的标记符号,与我等要去的凤林镇,空间有何干系?”叶念安还是没有忍住,关切问道。
“叶兄,究竟为何要去凤林镇?”
饶是五黄六月,暑气熏蒸,阿春苍白面色较之身旁二人的绯红脸颊,煞是不称。
阿春的这句问话,着实让叶念安等了一路,此间正暗暗自得,故意不戳破话意。
“哦,只是与卢官爷闲话时,扯及周边的风景胜地。
才得知凤林镇青松黑岩,耸如礁石,绿若翡翠,横岭白云,幽僻静谧,是个好去处。”
身旁正起劲啃着饼子往下咽的呼楞铁,听闻小公子这番鬼话连篇,越发烟火气的回答,不禁循声而去。
却不料,叶念安正半蹲着双掌托腮,一副瞧看准媳妇的假模样,惊愣地喉中饼屑不上不下,卡在喉节呛咳起来。
“喛,卢小六这胆小的,定是没去过凤林镇。
叶兄,听愚弟的,这地儿不能去,不是人去的。”
说着说着,阿春脸色唰地变成更甚的青白,在刺目光照下鲜明地有几丝可怖。
叶念安观其面色语腔变幻,心间更笃定了郑帅毕说与他的这个传说所言非虚。
“阿春兄,可是身子有甚不适?”
言罢,叶念安蹿高半个身子,探手摸过阿春的额头,掌间多出一层冰凉水气。
复又假模假样地换手抚了抚自己的脑袋,惊呼起来,“哎呀,不会中暑了吧?!”
呼楞铁继续哽噎着。
阿春向后仰了抑,闪过叶念安复又伸来的手臂,一副恨其不志的模样。
俶尔,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走至呼楞铁身旁,就要去拽其背上的方匾。
“作甚?”狮声一震。
“给我薄纸地图。”阿春摊平手掌,伸了过去。
呼楞铁停下手中动作,斜眼望了下叶念安。
见其笑意淡淡,啜吮着卤梅水没有任何一丝回应,便悻悻解下木匾。
阿春眸子一亮,正欲去接,却被叶念安用力拍了下去。
“阿春兄,稍待片刻。”说完,拾起方匾走向驿站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