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躺着几簇长茎叶扁的草药,根须分明,无甚奇异之处。
呼楞铁轻捏起一撮,放置笔尖,低头用力一嗅,也未嗅出甚特别气味。
不禁朝矮墙角落处斜眼望去,紧纠的眉头复又打起结来。
他有些看不太懂,这几根普通草药为何还要绒布垫衬!
虽不敢确定匣子里装的草药,是否就是他遍寻无处的三花兔耳风草。
也不明白小公子喊他来集取此草药究竟为何!
他只知道,现下候于此地,捕捉捧匣献草的人,兴许是个省力的好法子。
不消一顿饭的工夫,矮墙后已横七竖八地倒了十一个人。高矮胖瘦,老少不等。
清一水儿的木匣子,毫无意外的红丝绒。
呼楞铁逐根取出,拽在一起,拢成一撮。装在一个稍大的木匣里,合紧木盖。
学着这些人的样子,捧在胸前。跟着这波供奉草药的百姓,鱼贯而入,随列前行。
俄顷,村头族长的房舍门前,排起的长队歪歪扭扭,绵延几里。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大小相近的木匣,耐心等候,呼楞铁亦插行其中。
“兄弟,看起眼生,没看到过你耶!(这位兄台,面生得紧,没见过你呀!)”
呼楞铁还在转悠的眼珠子,在听到身边这个声音后,终于停止了滚动。
“哦,我是隔壁村来的,天还没亮就赶了小几里地,进城献草来了。”
别看呼楞铁人高马大,样貌甚憨,可张嘴就来的几句说话倒是顺溜。
“心很诚嘛,求的啥子呀?(心够诚的呀!求什么呢?)”
隔壁汉子似是想要打发这无聊枯等,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呃……”呼楞铁挠着头皮,不知所云。
方才不过是根据闲聊客套的经验,自报了家门。
却没料到,眼前的这个热心高个汉子竟扯过他拉起了家常。
呼楞铁定在那里,琢磨起听不懂的鸟语。
看着面前一开一合的嘴唇,强忍心中痒痒,想要开匣取草插进去的冲动。
可眼前这番情景落进高个汉子的眼中,以为是呼楞铁所求之事难以启齿,便自接了话头。
“兄弟原来是隔壁村的哟!
我斗是为了我娃儿过来的,我堂客肚儿不争气,生不出男娃。
(哈哈哈哈!兄台当真是隔壁村来的呀!
我就是为求儿子来的。家里婆娘肚皮不争气,总生不出带把儿的。)”
“当真这么灵?”
最后‘生不出带把儿的’几字,呼楞铁算是听懂了。
“那可不是!
您瞧瞧来这祈福的人,哪个不是冲着族长开坛祭祀来的?”高个汉子一脸虔诚地解说着。
“那要银子么?我爹爹只教我来供献三花兔耳风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