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坤倒也是被眼前迂腐之汉吓出冷汗,忙赔着笑脸退至一旁,差下人端上热茶。自己缩起脖子细细打量起来:魏敢下马时样貌严肃、眼神犀利,圆领窄袖公服被腰间扎带平整束起,孤傲之气隐约而出。许是此耿直天性才被打发了这进寨的苦差事……
心下正暗暗盘算着如何应对,“罗村长,在下饮茶歇脚已耽搁了点时辰,烦请立即带路去巫师家走一趟!”罗坤受了方才仗势已不敢多言,随即带着众人向村尾巫师家行去。
魏敢推门踏进内堂,查看了地上死尸,不禁心头一颤。颈间微凸的两寸破口像是直直切下的生肉,规整齐落。见此伤口,直觉凶手必然是高手所为,寨中人皆是老实农户。
便扭头问一边的罗坤:“罗村长,近来可是有生人进来村子?”
罗坤方才进屋看到释比颈上可怖的伤口,已吓得面无血色。听到魏敢此问,下意识瞥过一眼后又立马收回视线。脑海里飘起几日前有一个黑衣女子曾来探问过玉佩之事,想来释比之死与那个女子脱不了干系,倘若那女子是江湖高手,杀自己不是易如反掌,若是回来报复,岂不是会如释比这般惨死?
罗坤心下生出一层恐惧,当下对于释比反倒不那么关心了,他只希望这祸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稍稍吸进一口气,定了定神,抬头佯作平静道:“魏大人,横谷寨乃极边险要,地形僻远,已是多个年头没有人进得村来了。”说罢,即躬身退至一旁,省得被人察觉。
听闻此话,魏敢眉间紧了一紧,在堂屋内环视了两圈,眼睛落于檀木方桌上的两杯茶盏,许久不发一言。心下疑虑频起,释比明明是利剑封喉,如此干净利索的手法,哪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所为?还有那方桌上的茶盏……
魏敢神思了片刻,抬手一挥,“来,把尸体抬走带回县衙!”
话音刚落,差人中闪身走出两个魁梧汉子,二人挽了挽袖子,贴着肩膀一人拽一只胳膊,尸体下半身着地,拖拽着向屋外走去。
尸体离开原地,被两个差人拖走,魏敢一直盯着这个过程。生怕下面人手粗,破坏了尸体上留下的证据,对于这个案子,魏敢心中还是有些期盼。平日里一直被其他都头挤兑,一年到头来也接不到案子。今日这命案,正好一展身手,证明一下自己。想到这里,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呵斥着差人:“亮亮眼睛,手下轻着点!”
话音未落,魏敢忽然身子一动,毫无征兆地走到了原本尸体所在之处,只见尸体移开后,有一处血迹略有异样。他蹲下身子,仔细观瞧,只见血迹横竖纵横有距。
魏敢皱着眉头,一边盯着血迹,一边用右手指在地上勾画着。拖拽尸体时,血笔画有些模糊,但是他可以判定这是一个字,一个像‘夏’或者是‘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