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难道你们认识?留下来的衣服没有线索吗?”
秦苍摇摇头,那只是件普通的外袍,虽是名贵些,但也并非难寻,几乎没有任何特殊。不过,引起自己怀疑的正是种种“无异常”,衣服上为什么会连着衣者的味道都没有?换句话说,来人是不是认为仅仅凭借气味,自己都有可能辨认出到底是谁?熟人?
自己听大霆子讲述后,又返回了一次浴室作勘探,想找找遗落的线索。可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门锁处的裂痕还在,仿佛那两人是凭空变出来的。秦苍甚至没有排除对小鹤的怀疑,然而出事时,这位客人一直安分地待在自己房间外的花园,有多人可以见证。
“不过,没事就是最好!而且此番,你要好好谢谢咱们小儿子,他也帮你争取了时间。是不是?”任晗亲昵得蹭蹭那孩子的小脸,小孩没有过多反应,依旧抱着小马。
“哦,对了!他当时‘说话’了。”
任晗说得没错,最先跑来找自己的竟是小儿子。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浴室?秦苍想,该是巧合吧。
“说话?除了叫你娘亲?”
“他说‘藕’‘鱼’还是‘玉’什么的?”秦苍看看眼前舔着点心的小孩:“我觉得他在表达什么。”
“什么嘛,我还以为真的说话了。”任晗有点失望,却依旧轻轻抚摸孩子的头:“要不咱们给他取个名字吧?总是‘小儿子’的叫,等他长大了得认多少爹啊。不如……叫偶遇吧?我们与他本也是偶遇的。”
“‘偶遇’?”秦苍不满意:“这怕不是个人名吧?”
然而不等两人再争论,孩子突然开了口,虽无表情,却字正腔圆:“藕——鱼!”
真的要叫这个名字吗?看着任晗欢天喜地地跟突然说话的小男孩一起“藕鱼”“偶遇”的一通乱叫,秦苍的拒绝变作释然: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论叫什么,他都是所有人宠爱的小儿子啊。
两人又将昆仑社的状况细细盘了一遍,任晗说几日后蒋通会带自己去拜见他们的老师。秦苍不好直接参与,收留小鹤是最大程度的帮忙了,不过照昨日看来,驿馆也并非什么安全地方,好在那人的目标是自己,之后不掉以轻心便是。
说到“不掉以轻心”,陆歇似乎有些敏感过度,今日自己出使馆后,护卫添了不止三倍,这还只是明处的!大霆子更是全然不敢怠慢,自己若是个男的,怕是如个厕也有人盯着了!
让秦苍心里轻松的是,这日还没曾见过陆歇。自己对他做的事还历历在目,她没想好怎么面对看过自己“不堪”的人。
然而,终究要面对的。
天刚全黑,陆歇和不明所以的萧桓就来“拜访”了。任晗拉着萧桓,让他送自己和小儿子回家,小院里就安静下来。
“伤还疼吗?伤口可不小,不是说了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吗?也不听话。”男人语气软软的,像是哄小孩子。
秦苍不答,倒是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车一动,陆歇先是借机坐得近些,再后又拉拉秦苍的衣摆,见她始终不看自己,忍不住心中疑问。
“苍苍,你难道要一直不理我?”陆歇眼巴巴看着女子,眼里竟露出些许不知所措。他本是将,平日里也总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为了巴结眼前的姑娘倒是不惜扮可怜。
秦苍被他挤在一角,感觉耳畔传来痒痒的热气,回过头就看见对方一脸真诚:“……自然不是。”
她哪里是怪他,她是觉得自己丢人;她哪里是躲他,她分明是不愿意面对自己。
“那就是苍苍也觉得昨日对我做了过分的事,心有愧疚?”
“我没有!”让人面红耳赤的回忆被勾出来,秦苍用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原来,你早就想起来了。”男人语气中透着一丝释然和冷淡。秦苍才想,他是诈我的?就转头去看他,不想男人根本没移开眼,她心怀忐忑、鬼鬼祟祟去求证的样子被逮个正着。
见女子又要躲,陆歇将她手捉住:“你生气可以,但别不理我啊。再说,你昨晚对我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我都认认真真回应了,也都当了真。”
“我哪有对你做什么要当真的事啊?”问完秦苍就后悔了,这是帮谁复习啊?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你还亲了我,就这里,你看!推都推不开啊!你怎么能装作不记得?你可要对我负责的……”陆歇越说声越大。大晚上的,街上就这么一驾马车,空旷旷,怕是左邻右舍全都能听见。
“你还说,被你亲了,我今后就是你小……”
“别!别说了!”秦苍不敢再抵赖,一只手抵在男人唇上:“我道歉!”
陆歇就笑起来,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再逗她,认认真真道:“我不是要你道歉的。我是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的,不论对醒着的你、醉了的你,我都是真心的。况且,苍苍醉了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这么可爱的苍苍,我有幸成为第一个见证的人,作为交换,我给你讲我醉酒的经历当成今天的睡前故事好不好?”
“……二哥!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