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风本意是想帮忙,毕竟狼萧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没必要看着狼萧一个人只身冒险,而且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应当同舟共济,但是事到临头,完全不知道从何帮起g。
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钱风才刚把自己柔弱的身体从狭窄的车厢里舒展了一下,就听到哐啷一声,身边的车窗玻璃就被人砸了个稀碎,碎玻璃渣如雨下,白色的玻璃渣子纷纷扬扬地落下,将他的皮肤割得生疼。
时间好像忽然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中扭曲前进,钱风已经失去了之前加入军情六处时的豪气与壮志,同时失去的,还有那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勇气。
他哆嗦着打了个寒颤,瞳孔里面全无战意,看见砸车的人鼻子里喷出白气,面部表情近乎狰狞,野兽似的朝他扑过来。他的四肢不经意识调动,已经手脚并用地动了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慌不择路地钻向后座。
冷风呼啸着灌进来,雨雪纷纷扬扬地钻了进来,比雨雪更加冰冷的寒光,也趁虚而入,两把砍刀从凌乱的车门中直戳向他后背。这个时候,钱风突然发现自己是不害怕的,因为他没有时间给大脑思考,顾不上,他只是努力地蜷缩起身体,不停地往后面退去。
紧接着,车身巨震一下,更多的碎玻璃片劈头盖脸地掉下来,刀子没有如愿地刺在钱风的后背上,而是偏离了一下,划破了钱风的小腿,与此同时,那几个持刀行凶的行凶者被身后的偷袭拍在车身上,咣当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加上恶臭四下弥漫开。
钱风觉得一阵反胃,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还是恶心的味道,屏住呼吸定睛一看,只见原本在路边好好站着的大垃圾桶居然也无端加入了战局,野猫丢失了自己的家园,呜啦啦的怪叫着。
“肌肉怪胎”狼萧穿着紧绷的衣服,豪情万丈般顺手提着一旁的垃圾桶横着砸了过来,这一片疏于管理,铁皮的垃圾桶挺着个半饱的肚子,里面装的大约还是陈年的旧垃圾,甚至还有一些连霉菌都无法栖身的烂肉,它们在孤独的岁月里彼此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垃圾桶的撞击不可怕,那味道,却能让人一命呜呼,就连隔着一些距离的钱风,闻到那股味道都差点一命呜呼。
电光火石间,狼萧已经和纨绔们打了一个照面,片刻的功夫,狼萧本来紧身的衣服被割成一条条带状的布褛,身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嘴里还叼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掉落的血色红布。
狼萧回头一挥,又用铁棍挡住了后面纨绔不要命的一砍,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粗鲁地揪起钱风,一把将那副骨头架子脆生生地拽下了车,抬起比腿还粗壮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冷冷地喝道:“跑!”
狼萧带着钱风狼狈地继续跑着,有点亡命天涯,丧家之犬的味道。
而在另一边,山本久一郎的模样同样凄惨无比,灰头土脸,那怨毒的眼神可以彰显他的满腹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