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仍然回答得惜字如金,滴水不漏,似乎根本不给宁风儿透露任何多余的信息,这就像是等价交换一般,等你宁风儿先说,你说什么,我答什么,多的信息一概不给,这种谈话方式,会让回答的那个人始终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
当再一次被问到“来找老师做什么?”的时候,宁风儿有些愠怒,她很不喜欢这种谈话方式,拐弯抹角,磨磨唧唧,可是自己也拿不准究竟该如何开口,是直接问宫本清泉和蛊虫的关系,还是直接问那个背后的神秘组织?宁风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的不善言辞。
宁风儿脑海中天人交战,是进是退思考了良久,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一是因为她耐心有限,二是因为,这大冷天的,她实在不想跟这个小王八犊子继续在风雪天里面慢步扯淡。
“你的老师,是不是养了些蛊虫?”宁风儿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表情,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名学徒,似乎并不把对方的冷漠与提防当回事,话语间非常地轻松,就像在聊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但是两只眼,却像是两柄小刀子一般狠狠地记录着那名学徒的表情,在问题出口的一瞬间,宁风儿似乎就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与此同时,在一个幽闭的地下室,一个人顺着楼梯往下面走着,他身材瘦削,脸上是营养不良的惨白,面条一样的手端着一个饭盒,楼梯的水,滴答滴答地落着,却看不见头顶的天空,青苔发了疯似的蔓延着,将黑色的石阶染上了一层诡异莫名的深绿,男人慢慢朝着地下室走去。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个拐角,使得上面的光照不下来,越发昏暗。楼梯尽头额外装了一扇厚重的防盗门,上面有一个厚厚的锁链。
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男人端着饭盒走进地下室,吭哧一声,锈迹斑斑的锁链被许久未见的钥匙打开了,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一角。
这个被囚禁的男人,正是被龙君尘和宁风儿苦苦寻找,此刻正奄奄一息的钱风,他像个在未央长夜里跋涉于薄冰上的流浪者,并不知道所谓“一生”指向哪条看不见的深渊寒潭,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吃吧。”穿着黑布衣衫的男人喂狗似的把饭盒扔在钱风脚下,盒盖摔开,还掉出了几片卖相不佳的菜叶子,那人看着奄奄一息的钱风,眯着眼睛,讥诮地笑了笑,“真没想到,你的命那么大,被车撞成那副狗样,在那么艰苦的医疗条件下竟然活下来了,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直接做掉你不就好了,算了,像你这种丧家之犬,我们老大还是很有怜悯之心的,快吃吧,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