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区里住的,基本是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被插着呼吸管,或者陷入长时间的昏迷,总之,都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包括行走的脚步声,所以这里的重症区,有种独特的幽静,来往的医护人员步履匆匆,优哉游哉的山本久一郎,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医生急急忙忙地从一个病房里面跑了出来,四处张望了半天,发现似乎没找到什么东西一下,有些惶然地站在原地,山本久一郎见到那有些莽撞的医生,眉头缓缓地隆起,把一只手缩成拳状,捂在嘴巴上轻咳了两声,那人顺着咳嗽声望了过来,看到了山本久一郎,冒冒失失地一拍脑门,然后便急火火地跑了过去。
“山本先生,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刚刚..”橘右京医生刚想要解释两句,却因为喘气而显得语无伦次,山本久一郎挥手制止了橘右京的聒噪,只是下巴微抬,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橘右京心头一凛,他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性,便止住了阿谀奉承的腔调,有些僵硬地对着山本久一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领着后者朝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办公室里面,出人意料的,没有杂物文件的堆放,收拾得非常整齐,像是一个一居室的套房,非常有家庭氛围,墙上贴满了隔音材料,客厅正中间挂着一面照片墙,优美的田园与自然风光错落地陈列在那,充满了雅致的文艺气息,山本久一郎很自觉地躺在一张单人座沙发上,橘右京则是颇为恭敬地站在躬身站在后面,等待着前面那个男人开口说话。
“人藏好了吗?”山本久一郎眼角一弯,并不客气的语调在房间里面回荡,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像是一块冷冰冰的大理石。
“一切都按照山本先生的交代去做了,只是,那种地方的医疗条件,恐怕撑不了...”橘右京欲言又止,他不敢说得太多得罪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既然知道这些秘密,那就必须要保守好自己的秘密,身为一个医生,他更是清楚,死人的嘴巴,是闭得最紧的道理。
“撑不了也无所谓,反正那群家伙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这本来就是个套,死就死了,你不用心怀愧疚,对了,你等会儿去一趟乌鸦公馆,把你的报酬给领了。”山本久一郎随手理了理插在花瓶中的百合花,笑容从嘴角慢慢扩散,不经意地说道。
听到“乌鸦公馆”四个字,橘右京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潮水似的褪去,整个办公室里面,一时悄无声息。橘右京现在只有一种感觉,耳畔轰鸣作响,方才心里那一点被对方轻蔑态度激出来的烦躁好似一把导火的引线,一道惊雷从天而降,顺着那引线着起了燎原的大火,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山本先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