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的大度无比,还不是要时时惦记着自己的地位,好显得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啊。”姬仲心里念着。
当听到那阵强悍无比的灵力是出自北唐北冥之手时,姬菱霄身体一颤,像被触了电一样,心头紧的似被细线狠狠系住了一般。她强装镇定,喝了口碗里的汤。此时胡妹儿也是缓过一口气,没有方才那般心神不定了,好像还有些高兴得意。姬仲顾不上在意这些,放下碗筷,匆匆走了出去。
晚餐结束,姬菱霄独自走在回廊上,她两手裹在胸前,不住捏着自己的手臂,神色跳跃,走着走着竟笑出了声。
“北冥……哥哥……一定是我的。”姬菱霄心中念着,暧昧之色溢于眼角,喜艳无限。
此时的狱司,灯光灰暗。把守的侍卫很少,狱司一向这样,单看他们的守卫,甚至还不如聆讯部的多。走廊的最深处,裴析房间的灯光还亮着。刚刚还是白惨刺眼的光线,现在他关了灯,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只够照亮他的半张铜桌。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人最脆弱和疲惫的时候。裴析从口腔里发出沉闷的呼吸,里面都是浊气。他翻看着今天的卷宗,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突然,一股酸掉的恶臭窜到他的鼻子眼里,裴析皱着眉头,擤着鼻子,恶心到极点。
他回过头,看着墙角笼子里海老鼠的死尸,他盯着它,不一会儿,一股恶毒厌弃的情绪充斥着他污浊红丝的眼睛。裴析站起身往笼子出走去。他俯瞰着笼子里的死尸,后槽牙狠狠咬着腮帮子,更显得他青黄枯瘦,脸上似乎都不再挂着肉。
裴析愤恨地用脚踢了一下铁笼,铁笼发出尖刺的声音。这尖刺的声音仿佛刺激了裴析脆弱的神经,只见他身形抖了一下,空了片刻,他又发疯似的猛踢笼子。他的办公室隔音很好,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裴析猛然蹲下身,打开铁笼,伸手把腻滑酸臭的海老鼠拿了出来。这家伙已经死透了,口角的呕吐物泛着酸气。
裴析想要干呕出声,就看他下一秒张开大口对着海老鼠的身子,狠狠咬了过去。海老鼠的皮肉一口填满了他的嘴巴,他咬得足够用力,简直要塞穿喉咙。紧接着,他用牙齿使劲撕扯,一大块海老鼠的肉便被他咬了下来。他用力嚼着,每一下都能让上下牙齿啃透生肉拼命咬合住,并发出铮铮的磨牙声。只见裴析喉咙一紧,一块海老鼠的死肉便被他吞了下去。紧接着又是几口,海老鼠的肚皮已被他咬穿,白色的肠子一股脑怼了出来,漏了他满手。裴析看见自己肮脏的衣袖,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他把剩下的尸体狠狠仍在墙角,啪的一声,摔成血泥。他还在不停干呕着,手指用力抠着自己的嗓子眼,像是想把自己的肠子也抠出来一样。裴析颓唐地坐回自己的椅子,猛地把头仰了过去,昏睡着了。
北冥此时已经踏进加密山,无声无息的步伐让他看起来像个魅影,连丝气息都没有。他在周身施了藏身术,断了自己与外界的灵力,仿佛没他这个人。越过加密山时,天色已经有些发亮。平原上的边陲小国看着很安静,似乎没受到昨日打斗的影响。北冥没做停留,转身赶往平原边界,直奔辽地。
辽地外围雾气环绕,外人根本不敢踏足,来过辽地的人也只是知道辽地外周四面沼泽,真正的内部是何状况,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