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佛罗伦萨的展销会上。”特来文先生说道。
“啊!”恍然大悟状,林义龙的记忆能力仿佛有了质一般的飞跃,“我只记得你的声音,面貌有些记不清了,也许现在的电话对音量还原并不好,你说是吧。”
然后,林义龙瞥了一眼陪伴特来文先生的美女。
“没错。”特来文先生欣然会意,示意旁边的美女离开。
耶昂姐妹也退下,林义龙和特来文先生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惺惺相惜的笑容。
“真是荣幸,我们能在这里偶遇。”林义龙说道,“你是要去jfk吗?”
“不,我要飞京都。”特来文先生说道,“去那看看和牛。”
林义龙“哦”了一声表示知会,却立即进入沉默,像是不太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正好在这里,我想一并说了吧。我理解林先生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并不是拉普切餐馆的职员或者经营层,我是利茨酒店的餐饮部主管,西奥多-特来文。”特来文先生用语气很诚恳地小声摆明了自己的身份,“这对你有没有帮助呢?”
“有一点,但不多。”林义龙点点头,与他查询到的细节直接对照,“为什么不在那时候直接摆明身份呢,那样会更好。”
“因为我们采购主管和供应商也在,我并不想破坏酒店和供应商的关系。”特来文先生说道,“我为我第一次的不真诚表示抱歉。”
“这没什么可抱歉的,只要你能按时付款,我们还是能继续做生意的。”林义龙用平稳的语气嘲讽道,“假如出价合适的话。”
“我在这个领域也不算生手了,林先生。”见林义龙试图拿一手,抬抬价,特来文先生提醒道,“白松露一直是我们酒店的拿手菜,但去年的收成并不好,多多少少影响了我们的声誉,所以我想......“
“既然您是老手,您就更应该知道,白松露只能靠运气,今年有,明年就可能没有。”林义龙说道,“白松露都采用”暗标“的竞价方式,我怎么可能知道单价到底能卖多少呢?而且,我为什么要选择一点没什么特色的池塘那边的买家呢?”
“你说的有道理,我有更好的建议。”特来文先生沉着地说道,“我就以半磅重为分界,小于半磅的我给你8英镑/公克的价格,大于半磅重的我给你25英镑/公克的价格的保底价,只要能产出松露,我都要了;如果市场价远高于保底价,我希望就以‘暗标’最高出价额外出50便士自动变成最高出价。”
“这个价格很公允。哎,真可惜,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林义龙这么说道,“你看,我不会像某些酒保那样非常矫情去选择一桶陈年白兰地主顾,可是,这种主要基于双方信任的默契总是需要一些真诚的。”
特来文先生微微一笑,从包里掏出了一本日记本,抱怨道找不到名片,“随意地”打开一页写得满满的工作日程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林义龙瞥了一眼日程记录,起身,追上了特来文先生,把这本珍贵的日程记录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