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龙根本不想把布莱肯的藏红花球茎推向农产品市场,如果没上市公司,这么做对他毫无意义。而且就算搞,农业公司的股本才能值多少钱,劳神费心还没直接卖藏红花合算。
这20袋一公斤装的藏红花直接被林义龙送到订货商那里,属于食品,增值税目录中属于免征类。至于所得税,这部分没所得——都用来付林场工人的薪水——不用缴。
林义龙真能消费的起的只有他一个季度下来的12万镑免税农业补贴,和几千镑景观清理费用。
这12万镑没能在林义龙的账面上完整地呆满一小时,林义龙交付货物的两周后,就被耶昂姐妹出示了姐妹俩总计4万镑的国际学生学费和杂项开支的通知。
和耶昂姐妹学费付费通知单一道抵达的,还有他的永久居住权申请批复。再过9个月,要是没什么意外,他就能拿到他第三本红皮护照了。
林义龙自己没有多少国家观念,在这个通讯互联互通的时代里,弄清楚谁是“自己人”很头疼——这么有些神经过敏,他几次三番地都差点被同胞坑,反而缺少亲密联系的路人帮他甚多。所以就产生了“到底我属于哪里”的迷惘:如果林义龙没有其他选项也就罢了,可他又是一个多文化背景有不少护照的,即使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太搞得清楚,但归结到一点就是,林义龙在这方面有选择权。有这样的类似选择权,作为利己主义分子总会选择一个认为最适合他自己的选项。比方说,假如农民有选择权,你很自然地想去英美这样农业高补贴的圣地;如果资本家有选择权,很自然地就会向往曼岛或者海峡群岛这样的避税天堂;假如媒体从业者,很自然地会投奔斯堪的纳维亚:林义龙本人,他还是想就这么在一个多雨的布莱肯山脚下吃着火锅,啃着列巴慢慢地发霉。
“义龙,你最近要不要回趟家?”林义龙第一时间跟纳迪亚和薇拉分享了他的移民状态,纳迪亚向林义龙这样建议道,“你前几天说你父母要办理退休手续,要不要提前考虑去接一下。”
“他们会自己安排的,我怎么可能去干预得了父母的决定?我要回去的话,现在太热。”如果只是探亲返家,林义龙尽量不安排在夏天。他的家乡虽然是所谓的避暑胜地,但每年夏天的温度还是比南威尔士的平均温度高不少,“不过,要是去探亲、旅旅游放松一下,倒是可行。你们还得回伦敦取签证。”
“你要带我们回家?”薇拉睁大眼睛看着林义龙,假如她们姐妹中单独一个陪林义龙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林义龙肯定不会有这个选项。既然如此,把她们一起带回去,肯定身份会被未曾谋面的林父林母毫无侥幸地看出来,不尴不尬不清不楚。
“当然,难道薇拉想独守空床?”林义龙这样说道,“你们不是也没去过么?就当学校夏令营好啦。”
听到林义龙这样说,纳迪亚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