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回到淑房宫中,屏退了众侍儿,将自己关在宫室之中。陆子捷此时已经潜到淑房宫的屋顶之上,小心的取下一片瓦来,仔细的观察着。
武惠妃在空荡荡的宫室内,扯下发上簪的华贵饰物,任一头长发散落下来,甩去外袍,只着一件紧身鲜红抹胸,艳红石榴裙,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诡异的妖艳之美,如疯了一般,将宫内的陈设砸了个粉碎,累得自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良久,才冷静下来,仰首看着宫殿的上方的斗拱,用力的平复自己的气息。然后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胡服,悄悄自内殿后方潜了出去。
陆子捷在武惠妃潜出去之后,便也跟了上去。武惠妃一面走着,一面机警的向后观望。但陆子捷轻功卓绝,自然不会被武惠妃发觉。在淑房宫的花园中绕了几圈,武惠妃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便飞快的来到淑房宫膳房旁的一间宫人居住的房间前,推门进去,回身把门掩好。
陆子捷飞身直上房顶,如飘落的树叶般轻轻落在房顶上,照老样子揭下一片瓦,向下看去。
室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下,宗武和另一个人正相对坐着,见武惠妃走了进去,二人慌忙起身跪下,小声说道“拜见主人!”武惠妃走到桌前坐下,才让他二人起身。陆子捷细看宗武身边之人,只是觉得那人的身形很眼熟,细细回想,那人和当日在客栈中引他出去又使诈逃走之人的身形极其相似,只听那人问道“主子,李隆基不肯来么?”
“他要我好生将养。今日不会前来,着实可恼!本已安排好了的……”武惠妃恨恨的一拍桌子,为自己的计划得不到实施而恼怒。
“主子莫急。想来他李隆基总要吃饭,实在不行。就让奴才在他膳食中下毒便是!”那人谄媚地说着,却被宗武瞪了一眼,说道“不行,这逍遥散必与火焰冰山相配,才能既不被验出毒性。又能发挥出最大的效力,若是皇帝这么容易被下毒,黄喜你以为皇帝还能活到今天么?”
黄喜回瞪一眼,刚要开口说话,便被武惠妃打断,她说道“宗坛主,这逍遥散真的可以让服下之人任人摆布么?”她早听说过逍遥散,可是从没见识过药效,心里未免有些不安。所以再次确认一番。
“主子放心,只要服下此药,没有奴才地解药.,电脑站更新最快.便会浑身剧痛生不如死,要他拿什么来换解药。他也必是肯的!这药妙就妙在让无药根治。奴才地解药,也只是缓解疼痛罢了。他疼痛,主子不就逍遥了!”临了,宗武还不忘拍一上记马屁。黄喜嫉妒的看了看宗武手中的瓶子,无奈的撇撇嘴。
“只要主子在宴饮之时,布置好咱们自己的兄弟,再配上奴才地逍遥散,必是万无一失的。主子,兄弟们都已经潜进来了,需要尽快行事才好,只怕夜长梦多……”宗武上前一步,在惠妃旁边说道。
武惠妃焦燥的说道“本想今夜行事,人已经安排好了,谁料他却不来!黄喜,你且把人藏好,等待时机吧!”武惠妃无奈的说道。黄喜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宗坛主,你尽力为本宫办事,本宫记下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武惠妃忽然对宗武说道。宗武忙跪下谢恩,再三表示全心效忠武家。
“宗坛主,把名册交给本宫吧!本宫要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可以为我所用!”武惠妃听了宗武表示忠心的话,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
宗武一楞,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低着头双手捧着递给武惠妃,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忽而恢复了刚才那般的笑容。
武惠妃接过册子,转身便走。宗武忙躬下身子,恭敬的说道“恭送主子!”直到见武惠妃走远了,宗武方冷笑了一声,拿出一张小纸条,在上而写了些什么,然后把纸条卷成小卷塞到一个小小地竹管之中急忙走出去。陆子捷见室内无人,而那瓶逍遥散正放在桌上,便悄悄潜入,取了一点逍遥散,用纸包好,再将瓶子放回原处,轻轻退了出来,仍回到房顶上去。
陆子捷在屋顶上见黄喜走到一座假山前,在山石上敲了敲,山石上便闪出一个洞,黄喜闪身进去后,那洞口便不见了。再看武惠妃,她自宗武那里出来后,直接向寝宫走去。唯有宗武,走到一处鸽笼处,抓出一只鸽子,把竹管塞到鸽子脚上的绑着的铁管之中,然后密封好,携着鸽子回到那间小屋之中去了。不多时,黄喜也回来了,两人并不多说什么,直接睡下了。
陆子捷见二人睡下,便悄悄潜到淑房宫寝殿之上,恰好看到武惠妃将宗武给她地那本名册放到枕下,换了衣衫后,又将那本名册细细看过一回,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便将那册子藏到墙上的一处暗格之中,方唤人进来,伺候自己安歇了。
陆子捷见武惠妃睡下,便潜离淑房宫,先回到勤政务本楼向李隆基复命去了。
月上中宵,宁王府中,宁王正在王府大厅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向外张望着,几番遣人去看陆子捷是否回到王府。终于,陆子捷随着王府下人出现在宁王面前。
宁王略带紧张地看向陆子捷,陆子捷轻松的笑了笑说道“幸不辱命!子捷今夜所获非轻!王爷,移步书房说话可好?”宁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拍额头说道“是本王急糊涂了,走,随本王去书房!”说罢拉着陆子捷便往书房去。正出厅门,却见苏颜和柳落梅一人托着一只金漆托盘盈盈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