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老乞丐就起来了,趴在王川的耳朵边,大声叫道:“起来了!”
王川猛地惊醒,跳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连声叫道:“谁呀,谁呀?”等他看清是老乞丐后,这才嘟嘟道:“起这么早干嘛,要饭也要早起吗?”
老乞丐嘿嘿道:“要饭也是一门功课,你以为不劳而获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川只有点头道:“那是那是,我们这就出门。”
老乞丐又道:“今天我要帮你打听事,不能去要饭,我这一份就算在你头上了,到时若讨不到两份,我可不会把消息告诉你,听见没有?”
王川连忙道:“你放心,不就是讨饭嘛,到时一定讨个双份等你回来。”
老乞丐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到时你完成不了任务,我就是有消息也不会告诉你。”
王川一脸坦然地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乞丐突然拿出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对王川说道:“来,把你的衣服脱了,把这件换上。”
王川记得自己的衣服里还有一点银币,正好能拿来凑够今天的任务,所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穿自己的衣服。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再把衣服上撕两个洞出来。”
老乞丐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些钱,想拿来充任务,没门儿!告诉你吧,这是我们要饭的规矩,要么现钱交易,要么就加入我们这一行,只要能完成一天任务,便算是交了定金。”
王川还不知道要饭的有这样一个规矩,但是老乞丐都已经说出来了,他也只好遵守。于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老乞丐硬是看着他脱得精光,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半缕,这才放心地将衣服全收走,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
两人出了桥棚,便兵分两路,老乞丐去打听消息,王川则来到昨天的地方,沿街乞讨。
这云岭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乞丐乞讨,都有一定的地盘。一般来说,如果外来的乞丐想在这里入户,那就必须先拜码头,得到允许之后,方才能在这云岭城中要饭,并且要饭的地点,也要乞丐头子说了算。
而王川昨天遇到这个老乞丐,正好就是这云岭城的乞丐头子。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用不着去讨饭,到时自然有贤子贤孙上贡,不过这老头要了一辈子饭,如果每天不去叫了两声“大哥大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要饭的老乞丐吧”,他就会全身不舒坦。
刚好昨天他上了街乞讨了一会儿,王川便闯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本来按规矩,老乞丐早就将王川这个外地乞丐打出云岭城了,可是这老头却是真正的老江湖,一眼就看出王川是个假乞丐,于是便暂时按兵不动,直到喝酒的时候,这才逼王川说出实情,作了一笔大买卖。
一百个金币相当于一个中等家族两三年的收入,老乞丐只不过帮一点小忙就赚到了,这笔买卖的确划得来。
王川并不知道这些,他今天换了一身老乞丐的衣服,衣衫到处都破的是洞,并且散发着一股酸臭之气,熏得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不过为了得到松儿他们的消息,再大的苦,再大的罪,他都愿意受。
“大哥大爷,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要饭的小乞丐吧。”王川端着一个破碗,沿着大街边走边叫。
“滚远点,少在大爷门前要饭,信不信老子几拳打断你的腿!”一个面目凶恶的家伙厉声喝道。
王川今天可是双人份的任务,完不成就听不到松儿他们的消息,于是他硬着头皮道:“大爷,你行行好吧,赏几个钱吧,就是铜币也行啊。”
那家伙一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他奶奶的,你这个臭要饭的,还铜币就行,那照你的要法,你还只看得上银币、金币了?”
王川不敢与他顶嘴,只是不停地道:“大爷行行行,大爷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这些话都是老乞丐昨天教他的,一般乞丐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他一听就会。
本来一般人是不会跟乞丐计较的,可不巧的是,这家伙是个赌鬼,刚好昨天晚上输个精光,心里十火大呢,现在王川又向他要钱,他不生气才怪。
其实这也怪王川,如果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乞丐,一定早就从对方的脸色、精神、眼睛里的红丝等方面一眼看出这人是个通宵赌博的家伙,并且输得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不会上去要钱的。
可是,王川不知道这些,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那就不能放过,再怎么样也要从此人身上捞一点,哪怕一个铜币也行啊。
这赌鬼二话不说,上前对着王川就是一推,喝道:“给老子滚!”
王川乃是修炼中人,虽然等级很低,但是他的眼力以及身法却是当世少有的。所以当此人伸手推过来时,他立即使了一个闪身之法,将身子向左边轻轻移了半寸,那人的力道则刚刚被闪开,只有一成不到推在了王川的身上。
王川顺势一倒,大声叫道:“哎呀,我的骨头断了,来人啊,打人啦,有人打小乞丐了啊。”
这也是要饭的一种伎俩,只不过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用出来,毕竟要饭主要是靠别人的同情心,这种行径则类似于江湖碰瓷了。不过现在王川也没有办法,他必须要完成两个人的乞讨任务,所以无论用什么方式,他都必须要讨到钱。
那赌鬼显然也不是一个善茬,他一见状,立即大声骂道:“他奶奶的,你这臭要饭的,居然跟老子来这一套,告诉你,老子就是这一行的祖宗,今天你遇到了我,算你倒霉!”说完这话之后,这赌鬼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叫道:“老五老八,你们在哪里?”
这赌鬼虽然把钱赌没有了,但是兄弟还在,他这一声吼,立即就有几个年青力壮的家伙从屋里跳了出来,齐声道:“大哥,什么事?”
原来,这赌鬼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算得上是一条地头蛇,这街上的年青小伙子几乎都听他的命令。
王川一看这阵仗,知道自己找错了人。虽然以他的本事并不怕对方,可是一旦真的打了起来,就必定会惊动到墨家,到时自己的行踪不就暴露出来了。所以王川知道这一架绝不能打,于是便低着头悄悄向外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突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蹿了出来,一下拦在了王川的前面,冲着赌鬼道:“大哥,这小乞丐想溜呢,被我给堵住了。”
赌鬼一挥手,七八个年轻人呼啦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把王川包在了正中间。王川一看,知道再不逃走的话,就肯定要跟这帮家伙打起来,于是立即施展出步法,向外突围。
这帮市井混子,大都是炼体初期的修为,因为资质不够等原因,无法再向上修行,所以便自暴自弃,在这市井之中称王称霸。而王川的修为跟他们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步法之精妙,乃是天成大陆都极为罕见的。所以他的步法一施展开来,就立即闪过了两个人。
但是这帮家伙全是整天在街头闹事之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身体却十分灵活,并且实战经验丰富,反应特别快。所以就在王川闪过两人的时候,另有两人竟然反应过来,又抢在头上拦住了他。
本来王川现在真正想逃走的话,一定能逃走,可是他也不敢把他的步法完全施展出来,因为如此一来必定惊世骇俗,到时这几个小混子在外面一传,他也就用不着在这里要饭了,那今天的要饭任务也肯定是完不成了。
王川只拿出了一成的本事,所以才会再次被人拦住,可是他又不能拿出全部本事来,这就让人有些难办了。
“咦,这小家伙还有点本事,大家给我围住了,千万别让他给跑了。”那赌鬼是老大,眼光自然也最好,一眼就看出了王川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