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腊月二十三,民间习俗的小年,今年葫芦岩庄户人家都可以安安稳稳过年,就算再困难的家庭也可以从互助会借一部分粮食用来度日。
另外普通庄户人还可以用工分在互助会交易场换回一些肉食糕点。因而今年小年,寨子里大人孩子都平添了一份喜色,过年的味道十足。
一大早,家家户户开始大扫除,准备糖瓜蜜枣等祭灶之物,准备祭祀灶王爷,请他上天多为庄户人说好话,来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冯检难得在家吃早餐,母亲早早下厨擀了面条,下锅后再打上两个荷包蛋。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冯检跟前,嘱咐冯检趁热吃。
转身手里拿着一把笤帚,走到外屋开始庄户人嘴里的“扫灰”。平度当地风俗,小年前后家家户户都要进行大扫除,将家里家外都重新打扫遍,有将积攒一年的污秽全都赶出家门之意!
母亲手工制作的灶王图放在桌上的笸箩内,祭灶之时要请到到灶房正北,笸箩旁边是一碟一碟糖瓜,甜糕之类的祭灶用品。
冬日的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照射入屋内,让人感受到一份久违的暖意。冯检手里捧着大碗冒着热气的面条,鼻端微微有些酸涩,母亲总是闲不住,看到老人家在外屋忙碌的身影,冯检感到一股暖流从内心深处流淌开来,似乎有母亲在,这个家里便充满了融融的暖意!
冯检吸吸鼻子,“吸溜吸溜“吃完面条,走到外屋接过母亲手里的笤帚道:“娘,您歇会儿,家里活儿儿子来干就行!”
冯母慈祥的看着儿子。唠叨道:“家里的这点活儿娘能忙活完,检儿你要照顾整个葫芦岩,娘怎么能够耽误你的事情!”
“没事,今日小年山寨大部分人多在与家人团聚,儿子今日就在家陪您过小年。”
冯母欣慰地点点头,随便拉着家常道:“检儿,昨日你丈母娘来咱家串门。抱怨自己一个多月没见到女儿了,问苏素能不能回家过小年!检儿,不是娘说你,苏素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听说被你打发去照顾什么官家小姐,虽说咱们庄户人不太讲究女儿家抛头露面这一套,可你也不能将自己的媳妇送给别人使唤!”
冯检心头一震,忙辩解道:“娘,苏素是儿子的媳妇。爱护还来不及,怎么会给别人使唤!儿子从磨锥山解救的女子乃是平度知州家的千金小姐,儿子打算过完小年就将知州家千金护送回去,素儿与这位千金相处融洽,她是留在磨锥山与这位知州家的千金做伴。”
冯母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住冯检的手臂道:“啊呀。知州老爷家的千金怎么流落到咱们山寨了!儿子你赶快将知州老爷家千金送走,省得留在山寨给大伙儿招来祸端。”
知州老爷在普通庄户人心目中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冯母听到冯检竟然将知州老爷家的千金留在磨锥山。立刻惊慌失措起来。
冯检见母亲吓的不轻,连忙安慰道:“儿子已经和知州家千金讲好,过完小年便亲自护送她回归平度城去。”
嘴里说着心头一动,接着又道:“今日过小年,要不儿子现在就打发人将苏素连同那位陈家小姐接回葫芦岩,请他们到咱们家过小年怎样?”
冯母感觉有些诧异的看着冯检,知子莫若母,她感觉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别有打算!
不过将知州家千金小姐请到自己一个穷庄户人家过小年,会不会唐突人家!
冯母道:“咱们穷庄户人家,那知州家千金怕是不肯来!”
冯检笑道:“娘放心。儿子亲自去请一定会来的。”
“哦,那咱们拿什么招待人家啊!”冯母开始忐忑。
冯检道:“咱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娘啊。知州家千金到咱家做客,紧张的应该是她才对!”
冯母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对,等会儿为娘就将素儿母亲请过来,等苏素回来咱们两家和在一起过小年。”
说完目光盯着冯检嘱咐道:“检儿,你和素儿还是尽快完婚为好,这样儿也省的外人说闲话。”
冯检习惯的摸摸下巴道:“娘,儿子想知道了!”
冯母双手揉着眼眶,神色却显得欢喜。“好,为娘早就盼着这一天到来,冯家可就指着你开枝散叶了。”
冯检突然想到自己的大姐夫在平度城内一家粮行做伙计,这次自己要前往平度城到是可以进行联络,于是随口问道:“娘,听说我大姐夫在粮行做伙计,不知是那家粮行?”
冯母道:“很长时间不联系娘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平度城崔家开的粮行,检儿有什么打算?”
“嗯,这次儿子去到城里,打算去找找他们,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检儿,真要是能联系上你大姐一家可就太好了!”冯母说着眼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