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远处微微露白,烟都城内各处高门大院里头婢奴开始收灯、忙活洒扫。
陆府。
时越替陆长庚穿好武将朝服,探着外头凉快,又替他送了身斗篷出来。
在他系结之时,陆长庚心一软往他面上多看了两眼:“伤口可好些了?”
时越扯了扯煞白的干唇算是展了个笑:“都是皮外伤,休养两日就无碍了。”
陆长庚轻轻嗯了声,出府前拍了拍他的肩:“这两日你就在府里歇着罢,旁事,让阳其山去办。”
“谢将军体恤。”
时越捂着胸口伤痛退后半步拱了拱手。
“将军,马儿已备置了。”阳其山缓缓上前。
陆长庚轻轻嗯了声,一边往府外走一边问道:“昨夜交待的事如何了?”
阳其山跟在后头低声回话:“已按将军吩咐办妥了,今日早朝会有谏台言官弹劾江怀宇殴打亲王大不敬之罪。另外,狼王画像怕是需要费些功夫。”
“得了消息即刻来禀。”陆长庚抓着缰绳翻身上马,顶着一身厚重寒露策马而去。
*
皇宫。
早朝。
“陛下,陛下容禀——”
鬓边斑白的谏议大夫从众文官恭肃队伍中两步侧出,定定凝着高座那人恭敬拱手:“臣,参承国公二子江怀宇仗着军功恃宠而骄,藐视皇权!实,大不敬之罪——”
字句铿锵有力,声声回荡。
高座九五之尊一袭龙袍曳地,神色庄肃。
“允奏——”
谏议大夫满身恭肃跪下叩首,额间冰凉:“启奏陛下……”
站定首位的承国公眼帘一沉往后头的江怀宇深深看了一眼。
江怀信眉目沉凝也向江怀宇低斥了声:“你是不是又耐不住性子去惹事了!”
江怀宇微微抬眸探过高座那人,躬下半身压低声音道:“昨日我同昭儿还愿回来之时,得信说是斯年厮混留仙馆,我气不过…就去寻了他麻烦。不知是否有关此事。”
江怀信心神猛地一震,抬眸四下流转一番,果真不见莫辞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