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望着他两人许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既是乱了,王妃去殿下房里歇息不就……”
两人面色一沉齐齐给夏芒送了个白眼,几近异口同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夏芒:“……”
从前无意扰了他们总被责备瞎忙,如今正儿八经的凑合他俩,怎的又遭了嫌弃。
见这两人皆是一脸正色夏芒也只得乖乖闭了嘴,执着外衣委屈巴巴上前两步,“天凉,殿下还是把衣裳穿上罢。”
房内添出几分尴尬之意,江予初眼睫微敛收回眸光转身坐上了软榻。
烛火在她左侧后的窗边亮漾,于左耳至轮廓之下斜出几浅暗影。
“我陪你坐会儿罢。”莫辞扯了扯外袍跟着在软榻落了座,两目试探地往她面上扫过。
江予初不置可否,只面色平静地低眉拨弄着袖口。
烛火微破声响及外头凛凛飓风击打门窗的微动一点点试探着房内寂静。
莫辞滞了稍刻,两目来回看了她几眼瞧她面色不好看终是忍不住开口:“并非我不信你,只因这天色晚了,外男在你房里终是不好,我在此处才不至引来旁言……”
“知道了。”江予初声儿轻轻不夹带一丝波澜情绪。
莫辞静静望着她的侧脸,那是一片漠然,同早些时辰在后院的软绵尽无关联,他有些不甘地动了动唇角正想再说些什么。
——飞絮带着王知牧捧着些许工具走了来,“殿下,王妃。”
莫辞蹙了蹙眉敛回未出余话,“支结实些,别再惊着王妃。”
语毕,生硬地错开目光不再看她。
王知牧忍着痛扯上纱幔及架子翻上窗头开始忙碌,夏芒则跟上前帮忙打打下手。
软榻上的两人并无交集,里间忙着支应架子的声音明晰入耳。
江予初静静望着王知牧手里活计,指尖于腿上轻声扬顿间心里暗自算计着时辰。
莫辞则静静望着她的后脑勺。
——想着这般淡然的面下竟是藏匿了万千思绪、及自己从来探不透的喜怒无常,心里跟着泛起的是不明滋味。
也不知这般耗了多久,只凭借常日的默契,算着风如疾怕是已出了院落,江予初才缓缓定下心神转过脸来。
莫辞眉心一颤跟着生硬地挪开了眸光之际侧颊咬肌动了两下,眼帘缓缓半沉极力控下上涌情愫。
江予初没有留心莫辞面上神色,只一脸淡然吩咐了飞絮去沏茶。
王知牧素来处事利落,不过一柱香时辰便已尽数置办妥帖。
翻下窗台收了各类工具走上前来,“禀殿下、王妃,已妥帖了。”
江予初趁势端上茶杯、小指在杯口轻轻抹上一道,看准了将抹了迷药的那道面向那人,“有劳,来吃杯茶暖暖罢。”
“举手之劳,属下…不敢受。”王知牧拘谨地退后半步。
他自是知道自家主子醋味大的很,哪里敢轻易接下。
“……”茶杯霎时凝在半空。
江予初凝他之时明晰地捕捉到他疾速抬眸探过莫辞的眼神,那是对主子的敬畏及避讳。
“你的人惯是规矩,吃杯茶都要看你面色。”
江予初目光一敛轻笑了声似是微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