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庚将眸光缓缓挪到莫辞面上,挑衅而望,“璟王这么大火气,是在担心什么呢?”
莫辞闻言翻手将江予初扣入怀中以示主权,面上是不屑的浅笑讽意,
“她是本王的妻,每夜与她同榻而眠的是本王,每每她梦呓之时唤的是本王的名!陆将军莫不是以为占了王妃一个便宜,便能替代了本王在王妃心里的位置罢?”
“你在她心里的位置?”陆长庚得意地长笑两声,面上是同样的不屑,
“同榻而眠又如何,哪怕即刻有了孩子又如何?你扪心自问,在她心里,果真有你的半分位置?”
“你对这王妃又了解多少,你可知她方才为何不食下那碗甜粥,可知她用什么香喜欢吃什么,可知她最厌恶同人推搡拉扯,可知……”
“陆长庚——”江予初再压抑不住沉声斥怒打断他的未尽余话,目中是微微泛起血丝的无尽恨意。
陆长庚得意地低沉一笑,“你瞧,看遍世间,懂你,唯我一人。”
“住口!”
若说从前是对他还有些道不明的爱恨并存之情,在他拿出以往来做彰显谈资的一刻、在他步步为营的算计中也被撕扯得分毫不剩。
“就你——我多看一眼都嫌脏!”
闻听此言,陆长庚心神一震,得意之色随之渐敛。
莫辞冷笑一声,揽在她肩头的手暗下着了几分力度,“你是几两贱骨头就敢来挑拨本王夫妇的感情,莫不是以为王妃和江家能轻易忘了你前些日肆意诋毁王妃名声之事?本王屡屡放过你不过是看在你是个小辈的份上,若再要胡蛮纠缠,休怪本王不客气!”
语毕,不屑地沉哼一声送出个不善眼神,拉上江予初的手转身而去。
只余暗计失策、滞于原处的陆长庚怔怔发恨。
无人留意远处假山——
假山后的莫泽恩只雪嵩作陪。
莫泽恩冷哼一声尽是嘲意,“交待你办的事可妥帖了?”
“白薇已去办了。”
莫泽恩轻笑了声,语气半懒,“想必也快传午膳了,去看看。”
……
莫辞面上眸内寒如冰霜,从暗香苑便紧拽着江予初的手只顾疾步而行。
江予初也一言不发,低眉紧步相跟。
脚下绵雪踏得沙沙直响,一片洁净只余几行遥望不见远处的浅印。
“王妃不打算解释解释吗?”莫辞忽顿下脚步,松开她的指尖转身沉怒。
江予初不知他会恍然停下险些撞上,站定之际怔怔地略下两步。
抬眸静静扫过他面上怒意,镇定道:“这分明就是他设的局,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莫辞自知这是个局,心下的怒气也并非不信她的清白,而是气她竟从未想过要同自己解释过只字片语。
从前私下见了永夜带伤而归是如此,今日盈盈碰上陆长庚的拉扯了亦是如此!
越想心下怒气更甚,沉声怒道:“平白无故的,你为何要离席!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要你时时跟着我!”
江予初怔了怔,蹙了蹙眉有些难以启齿地偏过头,不语。
莫辞只当她是倔得不肯说,心下愈发沉怒,“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