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严重怀疑此人有洁癖,监督她洗了几遍手,仍是不放心,亲自挽了袖子,用香腴子把她的双手搓了又搓,瞧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再搓下去脱皮了。”
赵胤:“脱皮才好,免得沾上毒物。”
“怎么会?都说了,陛下是接触了一年多才染上的……”
“陛下发病,是一年前。”
时雍一怔,斜眼看着他,“也是哦。难道圣像确实无毒?宋慕漓的招供,当真只是为了栽赃白马扶舟?”
赵胤没有回答。
当夜,时雍回到宋家胡同,王氏正在等她,堂屋里放了一堆礼品,时雍看了看王氏严肃的脸,有些奇怪。
“怎么还不睡?这是谁送来的?”
王氏目光幽幽地看她,“吕家。”
“吕家?”时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氏又道:“米市口的吕家。”
“哦。”时雍想起来了,就是那一家子中毒的吕家。
想是为感谢她来的。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看着处理,我去睡了。”
“站住!”王氏厉色喝止,见她回望,拉着个脸审问:“小蹄子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大都督这边还没弄明白,这怎么又扯上了吕家少爷?”
时雍错愕。
这叫什么话?
她还没有明白王氏的意思,王氏就挑明了态度,“老娘告诉你,大姑娘家别搞那些邪门歪道。”
“???”
时雍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王氏站起来,手指猛戳她脑门,压低了嗓子。
“你以为你怀着肚子找个便宜爹能长久得了?这世上,有几个像你爹这样的傻子?”
时雍:……
看她不说话,王氏眼神收了收,可能是察觉这话过分了,怕伤害到她,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睡去睡,大都督这边,你一个大姑娘不好开口,还得老娘出马。”
一听这话,时雍就吓倒了。
大眼合十不停作揖。
“我求您了,别添乱了好吗?”
哼!王氏一扭腰,走了。
时雍无奈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人干嘛非得把她塞到无乩馆做良妾,是想撵走继女好过日子吗?时雍笑叹着摇了摇头,回房。
老鼠的反应,比时雍想象得更快。
中间只隔了一天,时雍正准备去良医堂看看白马扶舟,朱九便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阿拾,那只老鼠死了。”
死的是那一只吃下混入坯土食物的老鼠,而另一只笼子外面放着坯土的老鼠,目前还看不出异样。
时雍照常剖了这只为医学献身的老鼠,发现它的死因和上次那两只吃了吕家食物的老鼠如出一致。
不是中毒反应,但确确实实是吃了实验物后死亡。
朱九看得心惊胆战。
“这是怎么回事?下毒之人是如何办到的?”
时雍观察着死老鼠,眼眸暗下,缓缓说道:“只能证明,下毒者研制的毒物,超越时代认知。”
朱九对她这句话似懂非懂。
“那可如何是好?”
时雍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十日之期不到,找出了毒源。”
朱九道:“那如此一来,下毒之人可不就是白马扶舟了吗?”
圣像有毒,证实宋慕漓没有撒谎。
那么,白马扶舟罪证难脱。
时雍看了看杂物房的烛灯,沉默片刻。
“大人呢?我先禀报他知晓。”
朱九皱眉道:“大人还未起身。”
这么晚了,还赖床?
时雍挑了挑眉,莞尔道:“我亲自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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