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的人很快选定了,薄明之时便在樊襄的一再催促下急急出发。
除了跟随的几位修士,贺兰明等人都带了自家极为宝贝的坐骑。
只有樊襄,骑了一匹红色的劣种小马,在一行人中显得极为突出。
矮小寒酸的突出。
人小,马也小。
一向会在这个时候遣词造句极尽所能耻笑的贺兰明却一反常态,竟然下了马,主动将自己的缰绳交到她手里。
“雪骢很温顺的,你骑吧。”
樊曳一脸不忍直视的神情,她虽不喜世子为人,却也一直认为自己这个三妹是配不上人家。所以,之前的一个吐着血追一个嫌弃的要吐血的画面她还是很认可的,如今……
这贺兰丹师是给她弟弟喂错了药了么?!
此时,几个人都在等北帝瀛,心里虽然极其不想等,可碍着北仓王的面子也不得不等。
这六皇子着了一身戎装,银盔金甲的从皇宫出来。他神色肃穆,抱着头盔,披着红氅,乍一看还真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一般。
抬起眼睛,正好看见贺兰明往樊襄手里塞缰绳,北帝瀛面色一寒,顿了一步。
“我说王爷,您这是去打仗么?我们是救人、寻人,混元山本就妖孽横行,你穿成这样是去当靶子的么?”贺兰明把挤兑樊襄的语气送给了北帝瀛。
樊襄从未见过帝瀛着甲,薄阳里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走过来,她心情再沉重也还是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叹在心中。
这身衣服……一看就很贵!
樊曳虽没直接开口讥讽,眼神里却也有些吃惊与不屑。毕竟,这么出来有些太招摇了。
帝瀛也不说话,手里微微捏了个诀,身上的衣服瞬间变成了个普通的修士服。耀眼的金甲银甲都不见了,拉风的大氅也没了,手里的头盔幻成一条红带,自己绕上了帝瀛的额间。
樊襄擦了擦口水,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货确实还挺好看的。披甲戴盔自是英气,素服散发亦是俊逸。
眼见着被打脸,贺兰明闷哼一声:“显摆!”转身就上了另一匹马。
帝瀛从前未与贺兰明正面争辩过,今日却嘴上不饶。
“父王所赐,不敢怠慢。世子不也带着祖传家宝,又何必揶揄本王?”
贺兰明微怔,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闭口不说话了。
樊襄被引起好奇,也往贺兰明腰带看过去。
那不过是一条相貌平平的护腰,若说特别,也就是特别宽了一点。
“帝瀛身上的宝甲确实不错,可是这个贺兰明的法器恐怕更胜一筹。”辟修道。
樊襄好奇:“怎么说?”
“那护腰可防身、可远攻,伸缩自如还有灵力傍身,说是恭亲王的传家宝,倒也不过分。用不少天材地宝,还得顶级的炼器师,耗时数年,十件能出一件就不错了。况且,还有……”
樊襄越听越有兴趣:“还有什么?”
辟修顿了顿:“还有上师加持过,紧要关头可保一命。”
樊襄暗暗咋舌,恭亲王到底疼儿子,虽然不满他的行为,却也舍得把家传至宝给他带出来胡作。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看了看右手的魄冥针,心头又苦又甜。
“我说,你们还走不走了!?我娘可还在混元山里呢,耽误不起!”樊曳见贺兰明与北帝瀛还聊起来了,顿时有些不高兴,撂下一句话便催马独自开拔。
她身后几个神武殿霄霁宫的修士也赶紧跟上,争先恐后,就怕惹恼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