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旻牍一开始虽被樊襄还活着的事实吓了一跳,面上镇定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以他对贺兰明的了解,樊襄出这么大事请,他就算不能在圣武殿放鞭炮庆祝,总也不该是这么平静的。
眼下若是被追究起来,这个世子多半不会帮他们几个。到了江边,再看见贺兰明注视樊三的眼神,霍旻牍更是没来由的突然一慌。
可一转眼,他又泰然起来。
即便是没有世子可以依仗,现场并无第三方,就算这丫头指认,他们四个就来个死不认账,磕头痛哭。咬死了就是她落水花了眼,让冷水冲坏了脑子。
这种残害同门的罪名,没有十足的证据,即便是圣武殿的长老怕也不敢随便扣。
就在他小算盘打的正响的时候,樊襄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清凉的眸子,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已经打好主意的霍旻牍还是抖了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其余三个没真正动手的,内心震动还稍微少一些,可也在这丫头突然囧囧有神的目光里畏缩躲闪。
樊襄觉得头脑清明,同时又有几分茫然。
她目光在围观群众身上扫了一圈,却想不起发生了何事。
“丫头,你醒了么?”正当她与数目相对,寻摸着那几分畏惧、惊讶、欣慰、焦急,展现在不同人脸上是何意思的时候,辟修在空间里问道。
樊襄许久未能与他连通,闻言心头一喜,瞬间抛开周围众人内心传音:“前辈,您出定了?怎么样,您说的办法可行么?我现在……”
她试了试悄悄运动了几分武力,发现竟然调息自如,顿时喜不自胜起来。
“好了,好了。我竟然好了?!”
这话她可是用嘴说的,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几位长老看着她的模样,眼里都流露出几分难得的暖意。
“丫头,老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入定设阵之时,突然有一股力量将你百骸冲顺,灵气入海,丹气归田。你到底是有何奇遇啊,快与老夫说说。”
发现樊襄体内玄机之时,辟修的焦急懊恼不必樊襄本人少几分。入定半日多,如此棘手的问题竟迎刃而解了,他心中激动,就差没有老泪纵横一番了。
入定需要与樊襄神识隔离,是以空间里的皓月也没看见寒漓救治樊襄的情景。
樊襄惊喜地看着自己,一时间也高兴的不只说什么才好。她努力想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却像是灌进了不少江水,怎么都看不分明。从醒苑出来之后,记忆里的事情就开始模糊起来。
她往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霍旻牍脸上,若有所思起来。
这张脸,有种奇怪的感觉……
至于落水之后的奇遇,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想起来就心头一颤,可又具体想不清是什么。
樊襄抱着头,微微晃了晃。
“别想了,先去休息。明日起还得去藏书阁抄写心经呢。”帝瀛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劝道。想用别的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寒漓定是抹去了她神识印记,毕竟神兽封印是机密之事。多知道一分,多被猜忌一分。
果然,听了帝瀛的话,樊襄一怔:“抄写心经?!又抄!为什么啊!”
李玉道:“你违反殿规,私自登上观露台,引起灵脉震动,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抄写心经二十遍,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二十遍??!”
樊襄哀嚎一声,翻了个白眼,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