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还是有不少圣武殿弟子的,早就发现险情,只是距离太远,实在来不及施救。
此刻见江水里翻滚着的两人,纷纷上前,顾不得衣裤沾湿,横拉竖拖的将两个人带到了岸边。
稍微喘息平缓了一些,樊襄回头看了看,这才惊觉自己这么一瞬间,竟是离方才落水的地方那么远了。
这个北仓老六有点本事啊,水里疾行也这么神速。
但是北帝瀛显然也是费力不少,再加上这江水极寒,他也冻得脸色煞白。
“你们是怎么落水的?”一个长相和蔼的弟子问道。
樊襄抖着,咳着,轻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的那个筏子,自己就沉了。”
“自己沉了?”圣武殿众人齐声惊讶。
他们都知道,每只木筏上都有避水阵盘,此前也从未有过乘筏落水的先例。
“那你又是怎么落水的?”一个清秀的弟子又问北帝瀛。
毕竟,他俩有多种办法不让自己这般狼狈的。
筏子沉了也就罢了,江上明明还有那么多人,他两个竟然选择一路游过来,这操作委实是看不懂。
樊襄搔搔脑袋,拧了拧长袖里的水,叹道:“唉,师兄们有所不知,筏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载我。我自己的沉了之后,这位……北帝瀛撑着长篙把我带到他的筏子上,然后,他的筏子很快也沉了。我也不敢再拖累旁人,所以就游过来了。”
听见北帝瀛三个字,在场的几人互看了一眼,之后都是恭恭敬敬躬身揖礼。
“我等见过北仓六皇子!”
北帝瀛虽然被贺兰帝赐了王府,亲口允诺了封王,可一直没有赐予宝印,也没有加封仪式。圣武殿弟子叫他北仓六皇子,却也不算僭礼。
北帝瀛滴答着水,也原礼回敬。
几人站直身后,方才那个与樊襄说话的清秀弟子正色道:“圣武殿规矩,进门都是同修,不分尊卑贵贱。所以,我等只向六皇子行礼这一次,今后还要以师兄弟姓名相称。北是国姓,带到圣武殿恐引起他人不适,长老特意嘱咐,在圣武殿修行期间,请您纡尊降贵仅以名字示人,还望见谅。”
樊襄在一边听着,北帝瀛去掉国姓……那不就是帝瀛么?
帝瀛!??
她心头一动,看了看北仓老六那张波澜不兴的脸。
这么古怪的名字,竟然还有重的?
“帝瀛记下了,定当遵守圣武殿规矩。还未敢请教师兄名讳。”
“小修师从清椒贤者,现为孙长老亲传弟子,闫创。”他说完了,便把疑惑的目光落在樊襄身上。
毕竟,百年不遇的沉船——还连着沉了两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她,回去禀告的时候,总要有个名字吧。
见闫创盯着自己,樊襄打着摆子有模似样的也行了一礼:“小修师从象弥行者,姓樊名襄。”
“樊襄?!!”
“樊家那个废物老三?!”
“怪不得,避水阵盘都镇不住,真是废物的有水平。”
有嘴快的立刻议论了起来。
樊襄搔搔脑袋,摆出一脸傻笑。
闫创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小弟子们缩了缩脖子,退进了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