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个方向。”楚期指了指,“刘启跟着主公,想来还没有出事。”
“自然没有出事。”顾澈哼了一声,“若是出事,以席臻肯定会直接宣布消息消息说王上死亡动摇军心再进行强攻的。”
顾澈的话没有错,然而她说的太过急切,反而显露出了顾澈的迟疑。
的确,到目前为止王上应当没事,然而还能撑多久?
顾澈咬着唇看着地图,“不能带太多人进去。”
函谷口很窄,大军挺近的话并不好进,整个队伍的灵活性也会有问题。然而除开地势还有一个问题,若是人少了碰到守关的楚军怎么办?
楚期没有开口,顾澈有些疲乏了,抬手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说完之后整个人便倾颓的坐在案几前,来得及么?还能撑多久?
顾澈不敢问其他将士,而楚期和张楚也很有默契的回避了这个问题,可是顾澈心里却十分清晰,回避不了的。
张楚将楚期送了出去,却是打了水进来。顾澈看过去,“你怎么做这些。”
“将军现在不便自然是楚来做。”楚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原本也是作副官习惯了的。”
顾澈没有吭声,而是笑了一下,“现在你是左将军了。”
“承蒙将军关照。”张楚回应。
“是你自己的本事。”顾澈闭上眼睛,张楚已经握好了帕子给顾澈擦脸。好一会儿才开口,“明日定了之后楚带兵前去吧,到时候一定……”
“我亲自去。”顾澈打断了张楚的话,张楚看了看顾澈的身子。“将军身子不要紧么?”
顾澈却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声音很低,张楚却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当初在西凉的时候我进去救了那人,今日若不亲自去的话他会怨我吧。”
张楚脸色变了一些,然后便知道了顾澈说的是当初在西凉叶翎也是这般情景。那时候张楚还未跟着顾澈。然而顾澈身上心脏下永远贯穿相伴半辈子的伤痕和旧疾是整个大越都知道的。
张楚想了一下,“楚同将军一起去。”
“不必了。”顾澈摇了摇头,“王上被困。军心涣散,这时候需要你这样的大将镇守,万一……”
“万一有什么不测,你便稳定局势。然后撤兵守住门户。”顾澈说这些然后笑了一下,“太子如今已经堪任。到时候一定……”
“将军。”张楚打断了顾澈的话,“这些话莫要多提。”
顾澈笑了一下,“我看到的生死太多了,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无辜之人也数以万计。若是因此得到报应也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张楚没有说话,乱世本就是这样。想要活下去,便要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这军中每一个人都罪孽深重,然而也没人能够回头。
“休息吧。”顾澈挥了挥手。
然而这一夜没有人睡得着。
第二天天一亮谋士和将军们便聚集到了顾澈的营帐中。又经过一天的征讨顾澈定下了所有的防御工事,然后稳定了整个局面,竟然隐约间放弃了救叶淮一般。
第五日,顾澈率三千轻骑兵乘着夜色便走了。
顾澈身上被布条紧紧的裹着,似乎是知道顾澈摇做大事也安静的很。
只有三千人走的便非常快,队伍越小目标就越小。
一路上顾澈都有意的避开包括越军在内的所有军队,只到第二日日暮便到了峡谷口附近。
“左翼五百人入丛林,马尾绑上树丛,引敌人。”顾澈下了令,很快就有五百人出去。
这一招曾经叶颐便用过,成功吓退了郭屿三军,被铭记在了兵书之上。
然而这一招能够吓退郭屿,却未必能够吓退席臻。顾澈心里很有底。
只等战鼓响起,顾澈纵马,“右翼可以出动了。”
席臻本就同顾澈差不多大,同样的经典战略顾澈会用,他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席臻看着战鼓和马蹄踏起,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开口,“来个探子去查看一下,接着拿出地形图看了一下之后便指向了一边,“大越军队一路过来都没有声息,所以人肯定不多,这样用疑兵之计是想要转移视线。”说完之后指了地图的点,若是要走,他们应该……
席臻划过了一条线,“走这里。”说完之后往一边看了一下,“魏将军看你了。”
大军很快便压去了顾澈布下的右翼一千人,然而只要一到席臻便知道右翼是被骗了,那么顾澈深吸了一口气。
事实上席臻比顾澈所想的还要厉害的多,大军的消息还没有回来席臻便知道大概错了。
顾澈一路悄无声息的过来,避开的所有眼目。偏偏在临眼前用疑兵之计,这合适么?
当然不合适。
席臻一下就看出了破绽,那么席臻就要想了,顾澈是什么人?
同自己一般大,甚至在两个国家下都处于相同的位置,然而席臻却十分知道。
楚国可用之人并不多,大越却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