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铧并不知道女儿会来看望他,本以为是暗卫没完没了的搜查,一看到越兰昔,一脸的烦躁就瞬间僵住,又立刻浮起了无比喜悦的笑。
“兰昔!怎么是你!”只一刹那,笑容也凝固在了他脸上,他望向越兰昔身后的林鹿栖与薛停云,眼神愤恨,“抓了朕……抓了我还不够吗?要将我女儿也抓来?你们……欺人太甚!”
越朝铧身形本就魁梧,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发起怒来还带着些天子之威。越兰昔赶紧温声解释道:“父君息怒,是女儿自己来的。父君您想想,叛乱的是恭王叔,若大晏军能将恭王叔镇压了,父君还能回越国做国君!”
越朝铧被软禁十多天,也已经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纵使再骄傲,他也知道如今向薛停云等人低头才能讨到好。他叹了口气道:“是啊,兰昔,为父已与外界隔绝多日,你跟为父说说,外头如今怎样了?”
林鹿栖和薛停云看着父女对话,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越兰昔也没在意他们是不是在场,就将局势与越朝铧一一说了。
越朝铧听着,还赞越兰昔道:“你这丫头自小聪慧,于行军布阵也懂得不少,为父心中甚慰。若兰昔能常来与为父说说话……唉,不提也罢。”
父女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越兰昔才识趣地自行向越朝铧告退了。
林鹿栖与薛停云回到营帐后,细细揣摩越家父女的相见,明明没有任何异样,却让林鹿栖觉得格外怪异。
“越兰昔她……是不是太过本分知礼了一些?没有任何逾矩,当越朝铧提出希望她常去陪伴时也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出言相求。”林鹿栖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从一开始越兰昔便是格外规矩的模样,但从与越驰告别到出宫再到冒险来到晏军阵营,正是这个看似规规矩矩的弱女子,做出的事却一桩比一桩惊世骇俗。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将规矩和大胆结合得那么自然?
薛停云也察觉了不对劲:“按说如果她本性就是规矩本分,根本做不出这样些事。栖栖,你上次说过,她有她的敌人要消灭,我觉得我们得赶紧找出她的敌人究竟是谁。或许,她要消灭的敌人与帮助越驰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关系,我们不该仅凭她与越驰的感情就想当然了。”
林鹿栖揉着眉心道:“战事已起,现在已很难找人打听消息,而以我们之能虽进得了城却不懂打探消息的门道……不管怎样,还是得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个玉清公主。”
这时薛停云突然记起来:“栖栖,昨日晚些时候,巡逻的士兵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潜入营地的小丫头,盘问了几句才知道是玉清公主的婢女,因为公主甩掉他们一众随从,却恰巧被她看到,不敢回宫向越驰复命,又是打小忠心耿耿跟着越兰昔的,才冒险跟了上来。那时你去了师兄那儿,士兵便来告诉了我,我将人扣下了,还没让她见过越兰昔。”
林鹿栖惊喜地睁大了眼:“那太好了!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勇敢的小宫女!”
见到了小宫女,林鹿栖更是高兴。据小宫女所说,她当时隐约看到了玉清公主离开,却不是很确定,而另外几个同伴根本不敢回去复命,因为越驰安排的是个很远的地方,他们便借着本该护送公主的这三五日都逃散了。只有这个小宫女抱着一点儿希望跟了上来,因此越驰现在应该还不知晓越兰昔出走的消息。
林鹿栖再三问了小宫女关于越兰昔的事,小宫女却并不知道太多,只说公主是原东越帝唯一长大的女儿,又是他的宠妃所出,与那宠妃七分相像,便受着原东越帝全部的宠爱。几年前那位宠妃去世,而越兰昔刚刚长成,越朝铧便将原来对宠妃的爱全变成了对越兰昔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