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洲已经闭关了四年多,外人不能打扰,却也不知道他究竟修炼到了什么地步,林鹿栖甚至在悲观地担心他是死是活。她本以为自己那日是死定了,却从孟潜那里得知是许镜洲用了逆天的术法为她争得了一线生机,才让她得以涅槃。
她后知后觉地懂了当初许镜洲那句“要争的只是一个时间差,会有人为你争得”,原来那时许镜洲就已经在为她钻研术法了,她眼中他的忙碌,其实是他日复一日的闭关修炼。林鹿栖一个月来反反复复想着自己何德何能,竟有一个人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感动之余便是比旁人都要深切的担忧。
四年了,拂尘他,还好么?
林鹿栖刚刚成仙,必须每日修炼才能避免反噬,她索性待在了天璇峰上修炼。
在天璇峰上,天天都能遇到孟潜所说的已经“活成了仙仆”的月如眠师姐。林鹿栖感叹,爱情果然能让人变得卑微,只是不知道如眠师姐这样的卑微,能否打动许镜洲那种看上去早就泯了尘心的神仙呢?
又半个月过去,许镜洲依旧没有出关,天璇峰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天是天玑学宫的假日,林鹿栖决定和孟潜一起带着林泉去北恒拜访新皇东方悟。算起来,除了许镜洲,也就东方悟这个老朋友还没碰过面了。
事实上,孟潜看着林鹿栖天天在天璇峰上愁眉不展,心中也不是滋味,这次拜访就当是带着林鹿栖去北恒散散心。他理解林鹿栖对许镜洲的担忧,但他也明白许镜洲必定希望林鹿栖能够一直开开心心。林鹿栖再聪慧也是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还是应该介入一下。
东方悟继承皇位一年有余,北恒太平盛世之下因皇位更替而起的汹涌暗流也已平息,但身为皇帝到底是日理万机。虽然如此,得知林鹿栖苏醒,大忙人东方悟还是腾出了半日亲自出城来迎,阵仗大得吓人。
林鹿栖不由感叹:“看不出来啊,扇子你一介纨绔子弟,当起皇帝来还像模像样的!”
孟潜拉了拉林鹿栖的袖子:“栖栖,皇帝陛下面前,不要没大没小。”又凑近林鹿栖的耳边道:“给你师兄点面子。”
林鹿栖会意,冲孟潜一笑,跟着孟潜向东方悟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把东方悟吓了一大跳:“师弟师妹免礼,咱们去宫里说话。”
进了东方悟自己的紫宸殿,东方悟的皇帝架子立刻就被丢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了,他拉着林鹿栖左看右看,又让林鹿栖转了一圈,这才感叹道:“还好小栖儿你如今是没事了!当初可真是把我给吓死了!十六岁的小栖儿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漂亮!”
毫不谦虚的林鹿栖扬起脸道:“那是!扇子你倒是没怎么变……不对,你之前拿的那个皇帝架子还是挺唬人的。”
东方悟一拍手道:“那都是吓别人的!你们竟然跪我,尤其是你啊,我怎么敢让你跪!倒是把我给吓得半死。”说罢又转过去看林泉:“好久没来看你啦,泉儿啊,想不想我?”
林泉点点头:“想啊,扇子哥哥会带我下山玩。”
林鹿栖歪着头看看孟潜:“小呆,你不带泉儿下山?扇子这么忙还知道带泉儿玩,亏泉儿叫你一声哥哥,你这哥哥当得……”
孟潜有些无辜:“那都是五师兄还在山上时的事儿。师兄出山以后,泉儿就被师父送进了天玑学宫。你问问泉儿,愿意翘课下山去玩吗?”
林泉的小脑袋已经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林鹿栖无奈:“好好好,好学生。”她算是明白了,泉儿和小呆才是一路人,泉儿下山玩简直就跟她读书一样,是只有一时兴起才会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