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真是……
真是处处给他挖坑!
这么一纸协议,一式两份,大的方向,全是为他着想,以他的想法为先,他强烈排斥的地方,她一句二话没有,都十分甚至一百分一千分的尊重他,极大的降低了他的排斥感抗拒感,让他觉得娶个媳妇儿,这样一个处处不干涉他的媳妇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娶,所以,以至于,大的方向让他高兴了开心了后,下面关于小的微乎其微的那些小要求和条件,真是不算什么,他答应了也就答应了。
所以,如今看这一纸协议,她还真没有什么违反协议的地方,让他气冲冲地拿着协议去找她算账都做不到。
宴轻磨了磨牙,气哼哼地将协议又重新扔进了铁匣子里,起身塞进了柜子里,当了压箱底。
云落听到动静,在门口问,“小侯爷您起了吗?”
宴轻“嗯”了一声。
云落试探地问,“让厨房开饭?”
宴轻哪里还吃得下饭?他气哼哼地说,“不吃了。”
云落:“……”
小侯爷昨儿都没见怎么生气,只不过是不想见到主子而已,主子也确实没来打扰,这睡醒了一夜醒来,怎么反而脾气更大了?
难道是因为他真的拦住了主子,所以,小侯爷没见到主子强硬地闯进来,反而他更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屋,见宴轻一脸的难看,他琢磨着禀告解释,“小侯爷,昨儿您睡下一个时辰后,主子来过,不过您吩咐属下拦着主子,所以,属下给拦住了,主子怕硬闯进来,您不高兴,便回去了。”
宴轻不说话,昨儿凌画来时,他根本就还没睡着,自然是知道的。
云落又说,“昨儿主子又发热了,琉璃给主子读画本子到半夜,主子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今儿早上起来,气色也不大好,显然,昨儿没睡好。”
宴轻依旧不说话。
云落仔细瞧宴轻神色,拿不准他猜的到底对不对,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宴轻径自坐了半晌,起身随便洗了把脸,抬步向外走去。
云落连忙跟上。
宴轻直接走到马圈,牵出了汗血宝马,云落一看小侯爷要出府,连忙也找了一匹好马,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宴轻便出了端敬候府,骑马去了永乐伯府,来到永乐伯府门前,勒住马缰绳,用马鞭子砸了两下门。
听到门响,门童探出头,一看是宴轻,目露讶异,立马打开了门见礼,“宴小侯爷,您来找我家公子?”
不怪门童惊讶,实在是程初找宴轻的时候多,隔三差五就跑端敬候府,一年十二个月,他得跑十个月,相反,宴轻便不怎么来永乐伯府找程初,一年十二个月,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他不怎么登永乐伯府的门。
当然,不止永乐伯府,别的府邸,他也不怎么登门。
宴轻对门童点头,端坐在马上,没有下马的打算,对门童说,“你去问问程初,爷打算去城外的庄子里住几天,他去不去?”
门童点头,说了句“小侯爷”稍等,便立即去禀告了。
程初只会点儿三脚猫的武功,所以,昨儿从东宫出来,一口气跑回家,他就累废了,今儿连床都起不来了,浑身疼,尤其是腿疼脚疼。
他醒来后,躺在床上直嗷嗷叫,喊着让人将早饭给他端进屋,最好是能喂喂他。
程初小时候做纨绔,是跟着凌云扬,后来做纨绔,是跟着宴轻,大约是受他们俩对女色都没什么兴趣的影响,所以,他的屋子里,也没什么贴身伺候的婢女和通房婢女什么的,只有粗使婢女。
他的贴身小厮倒是有一个,不过他多数时候,也不喜欢带小尾巴,以至于,贴身小厮就干些他回家后,端茶倒水的活。
如今,贴身小厮正从厨房端来饭,准备喂程初吃饭。
当门童来禀告时,程初正软趴趴地坐在床上,等着人一口一口喂饭,想着给妹妹送生辰礼,真是太累了。三天内,他都不出屋了。
但没想到,宴轻上门了,真是罕见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问他去不去庄子上,他立马推开饭碗,一下子也不软趴趴了,起床穿鞋一气呵成,连声说,“去去去,让宴兄等我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