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仓皇地走之后,忘了付钱,加上地上一地碎瓶,围观的几个服务生面面相觑,赵嘉伦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给收银台,说道:“所有的损失我赔付。”然后淡淡地回到吧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像没事儿般。
他的举止让上夜班的同事惊愕了。站在原地的丁嫣重重的吞了一口咸水,内心的大起大伏,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下班后,丁嫣早早的在职工换衣间的出口处等着,赵嘉伦走了出来,也只有这个时候,丁嫣才能有机会和赵嘉伦单独说上几句话,因为自从赵嘉伦到新开区上班后,他的住处是让丁嫣不知道的,否则,他知道丁嫣会想办法租住到他附近,如同在工业园区般。丁嫣偌大的半山公寓不住,偏要随他一起在巷子租房子,他不想重蹈覆辙让丁嫣受苦,于是住行保密性非常强,没有让丁嫣知晓。
这次丁嫣逮到机会,守在更衣室外的门口,追问道:“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何对我不理不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几乎带着哭腔,声音带着颤抖。
赵嘉伦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若无其事地边走边说:“你可能搞错了,误会了,作为任何一个同事遇到这样的事,我都会去帮。”说完不停脚地往前走去。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丁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泪水破眶而出,任凭丁嫣凄厉的“哭求”,赵嘉伦像是没听到似的,大步向大门处走去。
丁嫣哽咽着,眼睛已模糊,她毫不文静地猛地抹干眼泪,轻轻抽泣,尽量抑制哭意。
而她不知道的是赵嘉伦走出更衣间后,站在通往大门的石阶上,再次整了整衣物,喉结上下嚅动了几下,眼神欲往后看,但抑制了这个小动作,控制内心真实想法,不再停留步伐决绝潇洒地大踏步向大门走去,通往住宿地。
身后的丁嫣,泪流满面后,泪水干枯在脸上,枯得生疼,她的心更疼,更麻木。她嘲笑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人爱吗?
麻木的站立片刻,她开始反思,又突然大笑几声。心想,我就不信他心里没有我,为我解围花那么大的本钱,当真没有我吗?不可能。
可现实中,他的表现却是对她十分冷漠,却又让人无法猜测真实心意。想到这里,咽下眼泪,继续大笑无声,喉咙发出震颤,无限凄凉。
远处传来一首当代情歌王子唱的歌:“掏出了心给你,你却视而不见,有些人心里没有你,你却百般惦念。有的时候难过的不是因为结局不够好,而是自己的真诚没有被善待过。”歌词或多或少的有一半符合她的心境,她再次大笑,笑出两行清泪。
这次后,她并没有回陈唐村的租住房,而是朝着一条从没走过的山路走去。山路修得宽敞笔直,是一个向上微陡的坡路,看不见明显的尽头,她不知道怎么走,觉得往上走是一个挑战,就想往上走,哪怕腿重如铅,神色盲目。
脑海里闪现出前几日一个女孩对赵嘉伦献殷勤的画面,赵嘉伦对那个女孩陪吃了中饭,这一幕被丁嫣看在眼里,难道对自己的疏远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吗。一想到这里,丁嫣的心如针毡。
迈着慢吞吞的步伐,夹杂着复杂的情绪,麻木地独自前行。
四季柳垂下头,伸到路边,草也开始多了起来,她出神的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哪里了,一脚踏空,竟滑落到离地面不知多远的幽谷,她的凄厉声音响遍山谷……